黄建章放下手里的威杯和毛巾,“来我这儿的都管我叫哥,叫叔的还是头一回遇到,还挺新鲜。”
“我俩才十九岁,您说是不是得叫声叔?”陈卓道。
黄建章乐了,“那还真没错。”
陈卓又问道:“您这儿会员卡怎么办?”
“二百一张,平常五块一小时,办卡三块钱,”黄建章道。
陈卓跟孙瑞碰了下酒瓶,然后又问黄建章,“就没更高级点儿的?”
“有,直接给我一千,一年内随便打。”
“好嘞,”陈卓直接拍桌上一个信封,“我和我兄弟一人办一张包年的。”
黄建章用手指把信封挑开个缝儿,看看里面的钱数,又看看陈卓,把手收缩回去,没有拿钱,“人不大,规矩懂的倒是不少,想问什么,你先说说看,我再决定给不给你们办这卡。”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舒服,陈卓笑笑,“刘炳涛什么来历?”
黄建章给自己也开了瓶百威,喝了一口,才道:“姓刘的就是百湖本地人,早年跟着老爹从老毛子手里倒腾东西回来卖,也把国内弄西运过去出口,俗称倒爷。后来发生了火车大劫案,他老爹直接死在了俄苏斯,姓刘的也随之消失了很多年。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干起了卖书的生意,他手里的货挺新奇的,不是谁都能弄到,连省城也总来人跟他拿货,有七八年了吧,没听说他黑谁的钱。”
陈卓点点头,仰头把剩下的啤酒都喝掉,拿起烟,“这烟和酒,您请了?”
“不算请,”黄建章冲桌上的信封努了努嘴。
陈卓和孙瑞走出台球厅,孙瑞道:“憋死我了,到底怎么样了?你这又跟那老板磨磨唧唧的半天,还办什么狗屁会员卡,两千块啊,这又整的哪一出啊?”
“基本算是谈成了,”陈卓道:“你就不能自己想想我干嘛花这两千块?”
“你想跟那个老板处交情?”孙瑞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陈卓倒也没苛求,一个高中生还能指望他多有城府和阅历,“我们跟刘炳涛一伙素不相识,不找个明白人打听打听,我也怕被坑啊。那个台球厅老板,是这里的地头蛇,他知道的自然比我们多。”
“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两千?”
“一句话的事儿,就可能救我们的命,”陈卓严肃起来,“瑞子,你得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的,除了爹妈,谁都不会无条件帮你。”
孙瑞一梗脖子,“谁说的,我就能无条件帮你!”
“还特么学会抬杠了?”陈卓习惯性的拍了下孙瑞的后脑勺。
陈卓刚回到家,就听老妈说陆灵雪来了电话。
“找我?”
汪瑾正在打毛衣,说是要留给陈卓本命年穿,图样是个红底金丝猴,三年后才是陈卓的本命年,说明打开始这就是个漫长的工程,“不找你还能找我?给人家回过去,号码在电话本上。”
陈广权正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电视,和汪瑾一人霸占了沙发的一头,而电话就在电视柜的边上,这是陈卓最不喜欢的打电话状态,因为注定被两双耳朵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