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紹翎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瞧着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崔毅这回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不确定燕王是不是真的有证据。
到现在他还有些搞不清楚,他不过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怎么王爷这种日理万机的人物还有空关注他?
这让他实在有些不大明白了,他和王爷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他儿子,莫非真的是被他儿子拖累了?
他心中着急到不行,若是儿子犯的事儿都能牵连到家里,那怕不是什么小事儿,他现在该如何是好?
就听坐在上首的王爷开口吩咐道:“来人!去把证人给我带过来!”
崔毅一听还有证人,心中咯噔一下。
到底是谁出卖了他?那几个跟自己一条绳上的蚂蚱,应当不会干这种蠢事。
不肖一时三刻,门外就传来了侍卫的声音,“禀报王爷,证人已经带到!”
“带她上来!”
崔毅再也趴不住了,他稍稍直起身朝着身后看去,就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害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这回头一看,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是她?
“杨柳?!怎的是你!”
杨柳衣冠楚楚,看起来一点狼狈也无。
她盈盈跪在燕王面前,身姿曼妙,同身旁老态龙钟的崔老爷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草民杨柳,拜见王爷。”
穆紹翎应了一声,“起来吧,把你先前儿说的再同崔老爷说一遍,好让他死心。”
杨柳面儿上看起来十分淡定,“是,王爷。”
“草民去年年底因着实在受不了家中婆母和丈夫的毒打,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原本想着在镇子上随便做点小营生,也好混口饭吃。可是谁知道草民才来镇子上的第一天,就被崔老爷看上了,他让人将民女抢到崔府,非说要给民女说一门亲事。”
“民女因着先前儿的男人一家,实在不想再嫁,就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可谁知道他们就直接将草民关了起来,不放民女走。”
“民女进了崔府的第三天,崔老爷就强行和民女圆了房,民女也是这才知道他们说的好亲事就是崔老爷自个儿。”
……
杨柳声泪俱下,听的崔老爷气到不行,“你个小贱蹄子!当初找老爷要好处的时候怎的不说这些?现在反倒来怪我强抢民女?!”
杨柳用帕子压了压眼泪,支起身子看了他一眼,“要好处?我这辈子都毁了,要点好处怎的了?你大太太和你女儿合计着灌了我绝子汤,我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穆紹翎可没心思听他们说这些,又转而问道:“他贿赂官员的记录呢?”
杨柳从袖子里掏出厚厚一个本子,“草民早有准备,这些都是去年到今年崔老爷的行贿记录,再前些年的,草民还没有查到。”
穆紹翎看了一眼关怀远,关怀远立刻会意,连忙走上前去,接过杨柳手中的账簿放在了穆紹翎的案几上。
穆紹翎翻看了几页,冷笑一声,“崔毅,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崔毅不说话了,穆紹翎的笔在纸上刷刷写下几笔,“崔毅一家女眷充为官婢,男丁流放三千里,后辈终生不得入京!”崔毅直接晕了过去,流放三千里,他们全家那可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