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影业,总经理办公室里。
赵守时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摆在桌案上的一份文件,而裴韵书则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等待着。
这份文件要的很急,她在等着拿走。
今天早晨的波折过后,三人各奔东西。
裴幼清去的是清雨传媒,明天就要进行春晚节目的最终审核,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赵守时自然是回单位当他的打工人。当然,丢不了裴韵书这么个小尾巴。
从今天开始,她就算是真正的成为紫禁城打工人的一员,经过昨天的发酵,整个紫禁城影业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虽然可能还有些诧异与好奇,却也没有再闹出昨天那般的把李鬼当成李逵的笑话。
赵守时正在翻阅文件,却有些心烦意乱,倒不是因为文件的原因,而是有关裴韵书。
按理说,她是裴幼清的姐姐,那跟赵守时就不算外人,可她这也太不拿赵守时当外人了,简直就是毫无顾忌的肆无忌惮。
不要误会,这不是让人两头大的那种不当外人。
她就是在上班时间,当着她的直属上级赵守时的面,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赵守时不知道她这种垫着自己的胳膊,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姿势舒不舒服,但他知道肯定香。
这匀称的小酣睡声,你要说不香那都不对劲。
更何况跟裴韵书只有一桌之隔的赵守时几乎不断的感受到一阵凉风拂面。
先提前说一下,赵守时办公室的门窗全都关着,而且关的很严。
这凉风从哪里来的,你就想吧。发动你智慧的小脑袋使劲想。
说实话,要不是这凉风里面带着些许的幽香,赵守时早就恼人了。
虽然现在的他也挺恼的:真拿村长不当干部,拿豆包不当干粮啊。信不信村长拿着豆包塞你一嘴!
眼皮直跳的赵守时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惊得裴韵书抬头四望:“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震了?”
咚咚咚三声,赵守时敲击桌子,语露威胁的说道:“姑奶奶,咱们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你现在可上班呢。别跟上学时候一样懒散行不行。”
裴韵书简直莫名其妙,指着桌上文件的她一脸的不服气:“这也不怨我啊,你说你这份文件看了多长时间了,不得大半个小时啊。
要是我一直站着等的话肯定得累死。前两天的新闻你看过吧?某公司的禽兽高管把自己的獠牙伸向新入职的女下属,最过分的是他竟然使用乙醚,直接导致一条鲜活的生命香消玉殒。
你说我要是在你的办公室里突然那啥,你说网络上的网友们会如何的批判你?要是万一闹大,必然影响公司声誉,甚至牵连上级单位。
你猜上级领导会怎么对待你,豁出力气死保你?还是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我猜还是后者居多吧。”
“所以说,你肯定不希望我在你的办公室里出事。因此,我趴下休息并不仅仅是养足精神投入工作,更是为了你啊。这可是我权衡利弊做下的艰难决定,要知道这么趴着很累的。
可为了不给作为领导的你被攻讦的理由,又不给上级单位添麻烦,我是多么的委曲求全啊。这完全是我的一片赤子之心啊。”
略顿片刻,裴韵书反手一拍,语气不忿道:“你说你作为领导不明察秋毫的给我升职加薪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跟个糊涂蛋一样的污蔑我对咱们公司那深沉的爱呢。你这个领导,不称职。”
赵守时都傻了,伸出大拇哥的他完全不怕裴韵书骄傲:“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口灿莲花、满嘴鬼话的人。”
“你别胡说啊,我这是真心实意的一腔热情。”裴韵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纠正赵守时,就像她睡得不是觉,而是正义一般。
这、就离谱。
赵守时抬手点点她,却也没好说的太重。
裴韵书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还没有完全熟悉工作节奏的她就被赵守时抓着去巡视了两个项目。
还有赵守时去集团汇报工作的整整两个小时,都是她在一旁做会议纪要,这对她来说却是有些为难。
疲惫与困顿才是正常的。
“行了,没有外人的的情况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懒得管你。”
“不过,要是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你一定不能给我丢脸。相信你与不想被人点名说你形象与气质严重不符吧?尤其是你刚才毫不顾形象的趴着打酣睡,是绝对不允许的。”
裴韵书一听这话,直接恼了,几乎一蹦三尺高的她强行辩解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不可能睡觉,我怎么可能睡觉呢。
我刚才虽然趴着,但我那是在闭着眼睛思索我能为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起到什么作用,虽然我也知道我的作用可能不会那么大,但这是我对公司矢志不改的初心与美好愿景的向往。”
对于裴韵书如此动情的‘表白’,赵守时大为感动。
如果他再年轻一点,再年轻一点点,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相信她的鬼话。
至于现在嘛,赵守时真的做不到。
“你少胡扯,你就是睡着了。”
“我知道你肯定还记恨着我扎你画报的事,但那是私事,你可不兴仗着自己是领导就公报私仇啊。”
裴韵书银牙紧咬,龇牙咧嘴佯装凶狠的模样:“要不然你可得小心我跟裴幼清告状,你也知道我女人发起狠来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不是厦大的,所以你少吓唬我。就说你刚才要是真的在睡觉怎么办吧。”
“扔出去。”裴韵书指着赵守时身后的落地窗,手指快速点动如手枪射击:“要是我刚才真的睡觉了,你大可以把我从这里扔出去嘛,姐妹我但凡说一个不字,我明天跟你姓。”
“好,你记住这句话。”赵守时完全不怵,作为当事人的他刚才可是亲眼目睹某人打酣睡、流口水呢。
抬手指着裴韵书嘴角位置:“快去擦擦你的哈喇子吧,丢不丢人。”
“哈哈哈,你以为你说我就信啊?傻子才上你的当呢。”
裴韵书的语气异常坚定,但身体却很正直的去抹嘴角。
说最硬的话,挨最毒的打,说的就是她这号人物。
不等赵守时开口,她便笑颜逐开,摊开干干净净的素手的她高兴的嘲讽着:“我就说你在诈我嘛。你看我的手多干净。哈哈哈,我就说仙女怎么可能流口水。”
赵守时长唉一声,“少自圆自话,仙女也得出恭,就是没让你看见罢了。至于你的哈喇子嘛,早就干了。不过你照镜子的话应该还能看到痕迹。”
“你是在诈我吧?你肯定是在诈我。”裴韵书战术歪头,指着赵守时的她一副【我已看穿一切,你快承认】的表情。
可过了半晌,赵守时依然表情淡然的看着她。于是,原本还笑着的裴韵书的表情逐渐凝重,直到脸色黑到快要凝结成水的她终究还是无法淡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