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童啊!”江淮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就是你那未婚妻,你跟人家一起出国,在美国睡了人家六年,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啊,你这拔屌无情啊!”
“胡说八道什么。”顾西冽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依旧站在那里的宋青葵。
江淮野在手机那头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胡说我不知道,但是人家林小姐肯定不是胡说,她说她怀孕了。”
“不可能!”顾西冽斩钉截铁的回复。
江淮野似乎是在那边喝了一口酒,还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你跟我说不可能有什么用啊,林诗童现在就赖在我这里了,她说她找不到你,就跑到我酒吧里来了,这一晚上就坐在大门口,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知不知道这地皮好贵的。”
顾西冽眉头蹙成了一道‘川’字型,“你照顾着她,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后,拿起一旁的车钥匙,转头就对着宋青葵说道:“我先出去一下,段清和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宋青葵看着他,下巴微抬,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哟,急着出去见情人啊,你要跟我算什么账,应该是我找你算账才对,你可撞断了我……男人的腿!”
她把‘男人’这两个字眼咬得颇重,故意一般,挑衅至极。
顾西冽猛然站定脚步,转头看着她,手上的钥匙轻轻晃动,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点点冷硬的光,也映入了他的眼眸。
他忽然开口,冷冷的,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宋青葵,你在得意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爸去世前的一个月,一直在服用安眠药,安眠药是你下得吧?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宋青葵,你自己是个杀人凶手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顾西冽话音落下后,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不能,转身就大踏步的走向门口,‘砰’的一声,大力的关上了门。
宋青葵僵硬着身子看着那道门,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态,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不是……”
不是这样的。
安静的大厅里,只有红木大钟的秒针,轻轻走动的声响,嘀嗒,嘀嗒,嘀嗒……
宋青葵浑身仿佛像是忽然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背部依靠着墙缓缓滑落着,最后坐到了地上。
她双手抱着膝盖,良久后,将脸庞深深埋了进去,手指一点一点用劲,紧紧抱着自己。
“不是的,我不是杀人凶手。”
声音呢喃,从些许指缝中流露了出来。
面前是碎裂的玻璃片,棱角锋利,在红木的地毯上四散开来。装饰着银色花纹的墙壁上,有一抹清晰的血印,指骨冲击的模样,隐隐凹陷。
宋青葵忽然觉得好冷啊,浑身都在发冷,再也不复刚才忽然冷艳讥诮的模样。
病床上,顾安全身插满管子的模样闪现在她的脑海里。他的脸上带着氧气罩,那双浑浊的眼睛虽然不复以往的清明,可是看着她依旧充满慈爱。
“爸爸,顾爸爸,我没有……没有杀你……”
红木的立式钟,老旧无比,带着一种古典式的美,钟摆轻轻晃荡着。
咔哒,咔哒,咔哒……
忽然,分针走到了十二的位置。
铛!铛!铛!
报时了,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天地已经彻底进入了黑夜,整个城市华灯初上,灯火通明处,起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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