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冽身形站稳后,还没摆好自己的脸色,眼眸就看到了楼梯台阶上一堆散乱的东西,呵,乖乖……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真的是要炸毛啊。
全是他的衣服,皮带,手表……
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到了整个楼梯台阶上,那只限量款价值一百三百万的手表还被砸得从盒子里滚落了出来,从楼梯上一路跳下来,到了顾西冽的脚边,颤颤巍巍的躺倒。
顾西冽的脑仁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青葵,“你干什么?宋青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妇了?你把我的东西从房间里扔出来干什么?”
宋青葵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微扬,脖颈修长又白皙,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她的眼神很冷,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身上的气势竟然隐隐有了和顾西冽分庭抗礼的意味。
“顾西冽。”宋青葵喊了一声,忽然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的小情儿竟然已经挺着肚子上门了,我这个做人大老婆的自然要大度一点,把你让给她,毕竟人家现在是孕妇,急需自己的男人陪在身边,不然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得了了。”
顾西冽听到了宋青葵的话语,狭长的凤眸一点一点眯了起来,隐隐幽冷的光芒,黑如墨,吓人得紧。
他下颌绷紧,隐隐泛青,“宋青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青葵冷笑,眼尾挑起间有种极致的艳丽,高级的冷感模样,“顾西冽,你耳朵如果不好使就去看医生,听不到去看耳科,听不懂就去看精神科。”
“宋青葵!”顾西冽从牙齿缝里咬出这个名字,那双黑如墨渊的眸子光芒可怕,择人欲噬。
宋青葵仿佛没有看到顾西冽脸上可怕的表情一样,她两只手抱在胸前,继续开口道:“原来是听不懂啊?那我再说得简单明白一点,滚去林诗童那儿去,带上你的东西滚,以后也不要到我的房间来骚扰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一点都不激烈,但是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的语调说着这样的狠话,听起来反而更加让人不安,有种隐藏的暴风雨,那是海啸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楼梯一旁的墙壁上,错落有致的挂着名家的油画,带来的艺术气息很浓厚。
顾西冽就站在梵高的向日葵旁,看着楼梯上那朵带刺的向日葵,忽然薄唇就扯出了一丝冷笑,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宋青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青葵站在那儿,逆着光,整个人都被身后的光线勾勒出了一道虚幻的影子,她开口道:“我不像你,既耳聋又眼瞎,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我再给你重复一遍,顾西冽,既然林诗童已经来了,那我就给你们俩腾位置。放心,为了顾家的股份,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拥抱你的真爱,顺便感受一下你即将做爸爸的喜悦。”
顾西冽整个人静默的站在那儿,他看着宋青葵,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墨色如玉的凤眸很是慑人,就这么看着宋青葵,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去,要扒开她的胸腔,看一看她的心肝到底是什么颜色。
“好,宋青葵,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别后悔!”顾西冽没有发怒,仿佛周身的怒气都收敛了,彻底的压抑了起来。
宋青葵忽然笑了,红唇若樱,笑颜似花,三分娇媚色,惑人得紧。
她声音很轻很浅,尾音轻轻勾起,“顾西冽,我嫌你脏,真的……”
顾西冽唇角骤然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猛然转身离开,背影很潇洒,步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宋青葵弯腰捡起脚边的一个表盒,朝他扔过去,“滚吧,滚远点!”
表盒砸到了顾西冽的背部,顾西冽都没有停顿,依旧往前走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宋青葵的眼眸中。
顾西冽离开以后,宋青葵绷紧的身体骤然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她看着楼梯上的狼藉,唇齿间都是一阵颤抖。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喃喃自语,“爸爸,你为什么要让我和顾西冽结婚啊,爸爸,你为什么啊……”
在此时此刻,宋青葵竟然有些痛恨起那份遗嘱,痛恨顾安对她的捆绑。
她现在就是一只笼中鸟,只能困在这个名为顾家的笼子里,挣不脱,逃不掉。
中午的时候,段知鱼忽然打来了电话。
宋青葵缩在被子里,本来不想理会,可是手机不停的震动。铃声震耳欲聋,宋青葵皱着眉头,不甘不愿的接起了电话,“喂,什么事?”
段知鱼的声音带着试探,“青葵啊,你今天来看我哥吗?”
宋青葵一时有些沉默,在知道段清和双腿的残废竟然真的跟顾西冽有关时,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段清和了。
段知鱼似乎是走到了另一个地方接电话,“青葵啊,我跟你说,我哥都不怎么吃饭,很不配合医生治疗,你也知道他那个死洁癖,明明都伤成这样了,还闹着要换这样换那样,谁的话都不听,我觉得只有你能管得住他,他最听你的话。”“我……”宋青葵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