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拭了拭手,自个起身便准备离去。
俞氏见她招呼也不打,以前那副做小伏低的姿态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俨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由窜起一股心头火道:“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
江意顿了顿,回身道:“夫人还有何吩咐?”
俞氏道:“锦年总归是因你受伤,难道你不应该留下来服侍?端茶递水、扫地擦桌,都是你的本分。”
江意道:“这些都是下人干的活,我还不会做。”
俞氏道:“不会做可以学。”
正逢丫鬟送了煎好的药进来,要给苏锦年服用。
江意觑了一眼,从善如流道:“夫人说得是,那我便先从侍药开始吧。”
说罢不等丫鬟和俞氏反应,她伸手就端了那碗药,朝苏锦年的床畔走来。
她素手拈着调羹搅了搅,然后也不舀了药汁去喂,而是端着药碗平移到苏锦年身体上方。
依稀见得她微微挑唇,无邪清笑,而后手腕一斜,径直把整碗汤药都冲着苏锦年那张俊脸像浇花一样淋了上去。
顿时苏锦年阖上双眼,被浇得呼吸几顿。
他整张脸和雪白的衣襟都泼上褐色的污渍,顿显狼狈。
身后是俞氏和丫鬟的惊呼声。
江意慢条斯理地把药倾完,道:“我堂堂侯府之女,没做过这等下人的活儿,第一次做不好,还请你们见谅。”
苏锦年抬起湿润的眼,定定地瞪着江意,一字一顿道:“趁还活着的时候就该珍惜,莫等死到临头了才来后悔。”
江意回视着他,道:“我以前就是太不知道珍惜。借你吉言,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说罢她随手抛了碗。
江意打俞氏身边走过时,俞氏怒不可遏,伸手便朝她摔来一巴掌。
江意扬手拦住,将她往身前拽了拽,轻轻在她耳侧道:“夫人在杨亭杨大人那里,也是这么泼辣的吗?”
一句话,使得俞氏震在当场,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