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羡瞅了瞅她,用鼻子哼道:“得了吧你。”
这日苏锦年成亲时,他的脚还没好,无法亲自去迎亲,只能让他的堂兄堂弟去帮忙迎。
待到拜堂时,苏锦年着吉服,坐着轮椅出现在喜堂时,难免让宾客们咋舌。
苏二公子玉树兰芝,怎的大喜之日却坐在轮椅上了?
这让新娘子情何以堪呀!
苏锦年的身体状况早就冲淡了他大婚之日的喜悦,他知道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可娶来的是丞相之女,他又不能不出现。
总不能再让堂兄堂弟替他拜堂吧。
戚相事先也得知他伤了脚的事,但也不是瘸了残了,诸事已定又不宜再改婚期,这婚便就这么结了。
戚明霜透过盖头下方的空隙看见了轮椅上的苏锦年,心中虽然百般委屈,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目光与他拜堂。
这样的场面,一点也称不得风光。可能事后还会被沦为话柄。
两人拜堂时,江意便坐在喜堂外斜对面的回廊长椅上,一边眯着眼看着喜堂里的光景,一边手里闲闲地剥了两粒花生来吃。
所有人都以为她今日定然心碎难过,却不知她今日心情极好。
戚明霜,你终于来了啊。我都等好久了。
随后观礼的宾客们都在或真诚或虚与委蛇地祝福那对新人,江意起身拂了拂裙角上的花生壳碎屑,在那满堂的祝福声中转身离去。
到夜色降临,苏府华灯如织,酒客喧嚣。
苏锦年在前堂陪到客散,方才回后院新房。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
众人都退下了,苏锦年坐在轮椅上,挑开了戚明霜的红盖头。
他的脚还不能使力,否则就算伤势痊愈了,也有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所以即便眼前是洞房花烛夜,苏锦年也不得不有个轻重缓急之分。
戚明霜本以为今日风光大嫁,却没想到如此憋屈,现在竟连圆房都圆不了。
但她面上十分善解人意,还宽慰了苏锦年几句,随后移步过去,一盏盏熄了新房里的灯,两人准备就寝。
然,她刚熄完最后一盏,冷不防耳边响起一道吹气的声音,幽幽凉凉地道:“我好恨啊……”
戚明霜手里的灯罩一抖,冷不防重重地摔落在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