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些想法都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个红色铁甲人十分坚决,好像也完全不畏惧死亡一般地,只身推着那枚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核弹,义无反顾地冲向天空中高悬着的那个大洞。
我不知道那个大洞中还隐藏着多少像现在的曼哈顿街头上横行着的这堆外星大军一模一样狰狞可怖的怪物。我也不知道那个红色铁甲人是靠着什么飞行,又能不能赶在核弹爆炸前的一刹那全身而退,安然返回。我猜想他是打算以核弹之力以毒攻毒,向那个大洞中隐藏着的大批外星大军发动终极打击。可是……这个疯狂的计划能够成功吗?!
在我产生这个念头之后的几秒钟,我看到他的身影连同那枚核弹,一道冲进了那个大洞,消失了踪影。
我来不及抬头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因为那些狰狞可怖的齐塔瑞人已经重新蹦了上来,发动了新一波凶狠的攻击。
他们的激光枪里,蓝色的激光就跟不要钱一样嗖嗖地、连续不断地发射出来,打在我身上一阵疼痛。而那个美国队长就更糟糕些,他是中庭的凡人,防御力只会比具备神格的我更差点,何况他受的伤比我可严重多了。托尔冲上前去跟那群外星怪物展开了悍勇的肉搏,我试着驱动幻境,却连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我的能力枯竭了,精神力也难以为继。
美国队长大概看出了我的异状,居然向我这个一小时以前在他们这些漫画大英雄眼里还在助纣为虐的脑残粉投以关切的目光。
“出了什么事吗?”
我叹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把玩得太大了,现在没燃料了。”我开玩笑似的答道,故意不想让他看出我内心的沉重和忐忑不安。
美国队长闻言一愣。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脑筋转得过慢,因而没有get到我的玩笑里好笑的点,还是因为他压根不理解我们这种神祇施展法力的法则,所以对我的解释有点理解不能。
“那是……很严重的事情?”他小心翼翼似的又追问了一句,好像生怕伤害我脆弱的自尊心似的。
真是个传统老派的体贴女性的绅士啊。我仰起头,慢慢从唇间吐出一口气来。
……反正我已经无视神后弗丽嘉的警告,在地球上就像不要钱似的随意挥洒过一大堆幻境之力了。现在不过是在这儿挂掉和在阿斯嘉德挂掉的区别而已……是吧?!
我露出一个笑容,一挥手,掌心飞出一道薄得如同刀刃一般的白光,瞬间击中了一个外星怪物的咽喉。那个奇形怪状的家伙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不再动弹。
“……也只能这样了。”
我并没有详细回答他,到底是“只能发出这样小的攻击幻境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奋战到底了”。
我现在发出的范围细小的幻境,是化作光刃,将所到之处的有形之物替换为幻境——换言之,当它替换掉那些怪物咽喉上的一块肉或者一块喉头软骨的时候,它就是致命的攻击;前提条件是,它得正巧能够击中那个部位。
我对自己的准星还是有信心的——事实上,现在的情势也容不得我多次失手。那些齐塔瑞人仿佛永远无穷无尽一样地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而我体内的力量逐渐在衰减着,像是几乎见底的可怜湖泊,不知何时就会完全干涸。
但这个时候,大家却逐渐停下了打斗的态势。因为天空中的那个大洞里突然爆出一阵明亮的火光,几乎与此同时,地球上的那些齐塔瑞人——无论是地面上站着的,还是天空中飞着的——都齐齐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