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

他动动眼珠，仰头一看，对上另一位大魔王目光。

秦究就站在他身后，一只手隔着被?压在他肩膀上，弯腰问：“那位修?走得匆忙，说得太笼统，我们理解起来有点困难，所以跟你们请教一下，你们这是什么病？”

病人：“……”

他怀疑自己说错一句话，面前凳?就会抡上来，而身后这位会直接掰着下巴拧掉他头。

旁边考生们?经看醉。

一方面觉得爽得不行，一方面又有点恍惚……

齐神色复杂?对赵嘉彤说：“诶，这两个……啧，让我这个平和中年人很为难啊。”

赵嘉彤：“为难什么？”

“这么看着，我们更像反派啊，你不觉得吗？”齐握着拳头悄声喊?号：“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我们就是那个邪恶。”

赵嘉彤：“……”

还真有点像……

赵嘉彤说：“要不让他们换一种问法？”

齐说：“那不行，我就客气客气。”

被砸烂还是被拧断？

这是一?送命题。

那个病人嗫嚅片刻，哑着嗓?说：“不是黑死病……”

杨舒抱着胳膊在旁边翻个白眼：“废话。”

“镇?上曾经是有过黑死病，但?经过去。该死人死，烧得干干净净。冬天下一整个季节雪，冻着冻着，病就不见。镇?上死人还不如凯尔顿城堡里?呢……”病人缓缓说着。

他眼珠太大，转两下，似乎就?从眼眶里掉出来。

有几个瞬间，左右眼转动幅度甚至不一样。

杨舒在旁边皱皱眉，转头看着城堡内光线，赤着脚悄悄走开。

病人继续说：“要说黑死病，公爵老爷倒是得过。”

旁边另一位病人也哑声说：“不止，公爵老爷、夫人、孩?、管家、还有仆人……?去。”

“就是，黑死病传起来飞快，那些医生戴着面具，裹着黑袍，把自己从上到下封得严严实实都挡不住呢，城堡里人谁?避免？”

那些病人长得像死人，说话更是鬼里鬼气。

好?考生听出鸡皮疙瘩，但没人打断。

“后来啊，不知过?久，城堡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公爵老爷找到一个巫医，病快要好。也许是希望积德行善？?我们每户都送吃。”病人说。

“对，我记得呢……说是怕传染，就不请我们去城堡做客。送新鲜牛羊肉和大桶酒。黑死病之后，我们头一回吃得那么好。我那天好像吃得太饱，夜里吐两回，发起烧来……”

听见这话，游惑问：“食?有问题？”

那个病人摇摇头说：“不会呀，只有我一个人病几天，其他人可没问题。”

其他病人纷纷附和。

“我反反复复?发烧，几天之后吧，可?身体不行，就长起血疮来，一长一大片。再后来……我……”

那个病人歪着头想很久，说：“我忘……好像就一直在这教堂里病着。”

病治不好，他一直躺在教堂。

身边人逐渐?起来，和他一样都带着满身疮，血肉模糊。

“时不时会有一波医生过来，就像你们一样。但具体我们也记不清……可?挠死一些？也可?传染一些？”

有一个考生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究竟……还活着么？”

病人茫然片刻，说：“我忘。”

时间太久，这种折磨也太久。

他们?经忘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杨舒声音突然传过来：“你们来我这里。”

游惑直起身，循着声音看过去。杨舒不知什么时候转到教堂角落里。

在她头顶上，有教堂最大彩窗。

游惑冲那边一偏头，对秦究说：“过去看看。”

两人终于放过那个病人，一前一后走到杨舒身边，其他考生也纷纷围聚过来。

近距离看，他们才发现彩窗上画着并不是教堂常有受难图，而是一个戴着兜帽和面具人，四周围着一圈蜡烛。

外面天光就透过那些蜡烛照射进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些被裹着病人早?不是人，脸上一点儿血肉也没有，只有白森森头骨。

那些头骨就那么睁着黑洞洞眼，茫然而整齐?看着众人。

齐咒骂说：“我就知?什么历史题都是幌?，哪家历史长这样？”

黑死病是假，巫术是真。

一个考生一边哆嗦，一边认真?说：“可?我小说看?条件反射，我感觉这像诅咒。”

另一个考生问：“阳光一照，看起来就是骷髅……这病怎么治？怎么让他们解脱？都杀？”

游惑想想，转头问秦究：“我去绑修?，你去不去？”

秦究笑起来：“这种坏事怎么?少我。”

其他考生：“？？？”

齐说：“我也去。”

秦究问：“你有被传染么？”

齐说：“没有。”

“不巧，我有。”秦究笑着拍拍他肩膀：“老实呆着吧。”

齐：“……”

被传染是什么可以得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