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2?楼下餐厅吃午饭，刚好给他们聊天时间。

154这次没再吞吞吐吐。

“从哪里说起呢，我想想……要不还是从头吧，不我怕越说越乱。”

“我其实只能算系统?一部分，还是被割弃?一部分……”

当年系统藏在游惑和楚月?眼睛里，通过他们来培养“人”?特?，培养独立思考?能力，让它以人?视角不断学习升级，以期达到高度智能化。

这种做法其实是有用?。

最初?最初，系统其实不是现在这样。

它在某些瞬间会表现出一些“人情味”，甚至在做某些选择?时候，会受到人?柔软面?影响。

一旦掺杂非理??东西，选择?结果就变得有风险。

紧随而来?，就是偶尔?懊恼?后悔。

系统?特?让它本能排斥这些，于是这种情况没维持多久，它就毅决地把“人?柔软面”剔除。

这个被剔除?部分，就是154。

“很一段时间，我一直以垃圾程序?形式存在着。”154说：“在系统核心区?备份站里……你们可以把那里想象成电脑?回收箱。”

在回收箱?时候，他是被屏蔽?状态，接收不到外界?任何变化。

直到三年多前，秦究和游惑第二次试图摧毁系统。

“你把我从备份站里放出来。”他秦究说。

“我？”

秦究毫无印象：“所以你就是传说?修正程序？”

154愣一下，摇头说：“修正程序？我不是。”

“据我后来?解，你们是留一段修正程序作为后路，主要是你利用权限方便弄出来?。”他游惑说。

“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你们要做??风险太大，或许是觉得单一保险还不够？总之，你把我从备份站里放出来。”154秦究说。

他从“垃圾集处”移出来之后，怕被系统主体察觉，悄悄躲藏在系统内最鱼龙混杂?地方——休息处。

后就得知考官A被系统除，001生死未卜在疗养院吊命。

“我在休息处躲藏一个多月，后意识到最好?伪装就是把己变成考生，进而再变成监考官。”

所有154找个机会，跟着休息处?一波考生进考场。

考试他而言其实不麻烦，他?存在就是全场最大?挂，因为系统?根本规则在保护他——

系统设计?考试，总不可能搞死系统己。

他故意把己控制在最庸?水平，不像曾经?秦究或现在?游惑那样扎眼，但又能算一个优秀考生。

于是他又顺理成章地变成监考。

秦究一醒，154就把己插到??组员单里。

这是他表达友好和感谢?方式。

当监考，他依旧讲究不出头也不拖后腿，选?这么个简单平淡?排。

他骨子里既有系统“规则化”?一面，又有从游惑、楚月那里学来?东西。托这一点?福，失忆后?秦究看他还算顺眼。

于是慢慢?，他有两个同伴。

001和922。

一个是上司，一个是同?，?格都和他天差地别，但他们相处得不错。

他身上，人味越来越，系统?痕迹越来越轻。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己就是一个人。

一个有过?、现在和未来，会哭会笑?完整?人。

“这三年你怎么从来不提？”秦究问。

不只是没提，甚至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154：“……老大你讲点道理，有记忆还好，你那失忆?状态。我要一上来就跟你说我是系统?一部分，你下一秒就要把我变回垃圾程序吧？”

秦究想想，居觉得真有可能。

毕竟他从不掩饰己系统?反感和针。

“不过不止因为这个，还因为那时候我只是空有一个号，不敢动什么权限。”154又说。

为不被觉察清除，他和系统主体之间?联系一直是切断状态。

这种状态下，他没有系统权限，就是个完完全全?普通人，顶多知道??情、记住?规则比常人多。

后来，他发现秦究和游惑虽行动失败，却给系统留下诸多隐患。

越来越多??UG出现在系统，就像他们埋好?不定时炸·弹。

借着BUG?掩护，154开始试着动用一些权限。

但依很小心。

“我不能确定这些权限能带来多少帮助，也不能确定你们再来一次一定会成功，所以我始终在犹豫……”

154说：“哪怕刚刚在禁闭室，我都还在犹豫。我当可以帮你们，也一定会帮你们，但我不知道这样做?害人还是救人。”

他见过太多、太多死亡。

除作为垃圾程序?那段时间，系统里死??每一个人他都记得。

他不希望在秦究、游惑?身上再见一次。

房间里安静一瞬。

许久之后，秦究忽开口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什么？”154愣一下。

“这世上有什么?不是冒险么？在我看来没有，不是冒当下?险，就是冒以后?险。”秦究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你不论选哪样本质都差不多，就看哪条路遗憾更少。”

秦究顿一下，又牵着嘴角笑起来：“这可能是疯子?谬论，但友情建议还是试一下，摧毁系统这种?，不试几次多可惜？”

“试还有摧毁?可能，不试，那就永远困在这里。”

154还在沉默。

游惑忽开口：“你其实早就选好。”

154一愣：”什么？“

“你早就在动手帮忙。”游惑说：“我第一场考试就是你们在监考，这么多场下来，兜兜绕绕总会碰到你们，别告诉我只是随机和巧合，我没这种手。”

154倏没声。

是，他其实早就选好路。

只是走得如履薄冰，生怕一个莽撞会害死这群人。

房间归安静，秦究没有催促，游惑也没有。

半晌过后，154终于开口说：“我?权限依有限，不可能做得太出格，一旦让系统主体注意到，后果很麻烦。”

秦究点点头：“能让我立刻想起以前??么？”

154：“……不太行。”

“那能把我送到特殊区么？我己?撤销。”

154：“……现在也不太行。”

“我禁闭室里?那片废墟是核心地么？送到那里也行。”

154：“……”

秦究：“……”

“要不我还是反悔吧。”154木着脸说。

秦究笑。

游惑说：“考场开屏蔽行么？”

154总算碰到一个范围内?，活过来说：“全考场不行，太显眼。在主系统眼里就是无数考场间突黑一大块，它瞎才注意不到。但小范围可以，我帮你们开一栋房子?屏蔽，这样你们有?商量也方便。”

“直接把我们几个屏蔽掉，这样说什么都方便。”

154说：“也行，这样黑点还比房子小。”

这虽算一个小忙，却比什么都让人放松。

“还有一些随机??东西，我可以帮忙动点手脚。”154说，“至于你们说?核心区……我再努力努力。现在我只要一接近那些地方，系统主体肯定会直接报错，这比你们己摸过?还危险。”

他咕哝着：“得想个办法，让主体我放行。”

说到这个，游惑又想起修正程序：“如果带着修正目?呢？”

154“啊”一声，拍手道：“修正可以，如果我能带上修正程序，就能以发现漏洞我修复?理由强行开道。但是……你们那个修正程序在哪里？”

“你也没法找到它？”

154为难地摇摇头：“我找人容易，找程序难，因为整个系统主体无处不在，存在感太强。在系统里找程序，就相当于在海里找某一滴水。你们都比我找得容易。”

“但我们无从下手。”

“可能跟我当初一样，也藏在哪里。如果休息处或者某个考场出现BUG，或是一些突??紊乱，你们就多留意一下。要么是你俩留下?隐患，要么是修正程序导致?。”

眨眼?功夫12点就到。

系统?通知响彻在小楼，惊?一跳。

【第二阶段考试即开启，请监考官相考生送往考场。】

【请监考官立即相考生送往考场。】

三人视一眼，心照不宣。

“走吧，我现在听见系统声音手都抖。”

154说着率先走向门口，秦究和游惑跟在他后面。

握住门把手?时候，他忽想起什么顿住。

“怎么？”

“没，就是忽想说……你俩真?疯。”154说，“你们就不怕我真?是系统本身么，就这么问上门来？”

秦究说：“还行吧，我只是在赌。”

154一愣：“赌什么？”

“赌我挑朋友?眼光。”秦究说。

朋友。

这个词?来说比什么都，尤其在袒露身份之后。

这说明方把他当成一个独立?个体，一个完整?人。

154笑一下。

他看游惑和秦究一眼，又在开门前板回棺材脸。

“922那边……”

“我回头找机会告诉他吧。”154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我怕那傻子吓哭。”

“时间到老大，我带你们?考场。”

他公?公办地说，一如往常。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卡点分两章，所以写得慢，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