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秀率先要走。
这时,谢氏正好由婆子押着走出来。
她脸色平静从容,眼中并无半点惧意,待看到顾明秀和沈逸夏时,唇边浮出讥笑。
谢氏穿着一身白衣,头上的珠环点翠全都卸了,连耳环手镯都没戴。
顾明秀:“她恨你。”
沈逸夏淡淡地笑,也学她小声道:“我知道。”
“请吧,二夫人。”婆子冷漠地催促着。
樊笼打开,谢氏站在外面仔细察看着,她必须准确地踩在无刺的地方,并且保证能一下子站稳,否则会被刺伤。
因着笼子宽大,谢氏个子不高,一下子踩中有难度,她下意识扶住笼框,“啊——”尖叫一声,她的手被笼框上的刺扎破,鲜血流出。
两个婆子没有半点表情,冷漠地看着。
谢氏愤恨地捏住流血的伤口,奋力一跨,总算进了笼子。
关樊笼最可怕的还不是笼柱上的尖刺,而是对受罚人精神上的惩罚。
谢氏虽是侧室,却一直掌管着英国公府的中馈,大繁锁事都由她在打理,在府中颇有威望,笼子是露天的,一连七天,她要被关在这里被全府人围观,展览,天晴暴晒,下雨淋湿,风吹日晒不能晕,不能歇,莫说七天,很少有人能熬过三天的。
这个惩罚确实很重,比杀了谢氏更难过。
虽然她罪有应得,对这样的虐刑顾明秀还是看不下去,默然走开。
沈逸夏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到了背避处拦住她:“在害怕吗?”
顾明秀想起福康公主平静地说出口的惩罚,心中一阵发寒。
“刚才告诉你,樊笼百年来只用过两次,你可知,那两次是谁被罚?”沈逸夏问道。
顾明秀:“两次都是罚的一个人?”
沈逸夏点头:“不错,罚的一个人。”
顾明秀:“那个人竟然每次都坚持住了,谁啊?好坚强的一个人。”
沈逸夏:“我母亲。”
如遭电击,顾明秀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福康公主?”
沈逸夏骄傲道:“母亲很坚强。”
怎么可能不坚强?这样酷刑,还两次!
“她是公主,谁敢让她进樊笼?”顾明秀还是不相信。
“父亲,天底下只有父亲可以让母亲低下高傲的头。”沈逸夏道。
福康公主美丽明慧,骄傲又自信,英国公会是怎样一个人,能让高贵的公主放下与生俱来的傲气屈尊,并忍受酷刑?
顾明秀很好奇。
“我该回去了。”顾明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