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总算吃得还算和和美美,但是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又起了争执,阿泽卡想留梁木樨说说话,便让梁木樨住在他院子的客房里。
沈熠则道:“木樨也这么大了,孤男寡女怎么可以共处一室?再说她难得来我们这里一趟也算是贵客,怎么能够就这样怠慢了?不如我今晚我跟你挤一晚,将我的院子让出来给木樨住,你觉得呢?”
天晨岛是孕育热血男儿的摇篮,一切都凭武力说话,沈熠的武力值最高,自然占据了最好的院子,此时他主动要将自己的院子让出来给梁木樨住,这简直是天大的脸面了。
梁木樨自然没有说不好的道理,况且她虽然跟阿泽卡亲近,但是听了沈熠的话,也觉得该避避嫌了,她都十一岁了,而阿泽卡更是已经十九岁了。这也就是在大承,若是在谨守礼教的楚宇,他们都是不能同桌吃饭的。
梁木樨都答应了,阿泽卡说什么自然都是枉然,只好气哼哼地回了院子。偏偏沈熠还在叫:“阿泽卡,你不帮我铺床吗?”
“你自己没长手吗?”
“喂,木樨是不是来看你的?我将自己的院子让出来招待你的客人,你却连给我铺个床都这个小气,你这样做人,说得过去吗?”
耿直的少年抓了抓头发:“好吧!”
梁木樨却在打量沈熠的房间,沈熠的房间极其简单,这让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周牧阳的房间,堂堂的楚宇太子,寝室里面竟然连一样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而现在沈熠这间房里,博古架上原本用于放古玩奇珍的地方全部放满了书,这个房间里除了书便再没有别的其他东西了。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松松软软的,散发着太阳味,以及少年身上清冽的气味,有些像薄荷,却又不十分像。
梁木樨本以为换了个陌生环境会睡不着,可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气味的包裹下,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次日一早她还在睡梦中便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她知道没法再睡了,只得穿上衣服匆忙洗漱了一番推门出去。
昨天傍晚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了,一大群人围在栖云阁门口。
梁木樨打眼一看,竟然还有师长在里面。门前阿泽卡已经摆好了架势,而沈熠也双手抱臂站在门口。他这个姿势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十分闲适,甚至有些懒散,但梁木樨站在他斜后方,能看见他修长的指节微微泛白。
这时,一个留着訾须的师长看见梁木樨走了出来,立时指着她叫道:“起初我还不信,你们果然留了来路不明的人过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阿泽卡满脸通红,拳头捏得咔咔响,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却听沈熠道:“秦师,这是墨香岛的师妹,不是来路不明的人,况且昨天我是把我的院子让出来给她住了,我跟阿泽卡住在一个院子,并没有共处一室之说,我们院子很大的。”
“哼!巧言善辩!”他指着梁木樨,“你看看你一个小女孩子,这样不知道廉耻,怎么能随便宿在天晨岛两个男子的院子里?你家师长是怎么教你的?”
梁木樨站出来:“这好像碍不到您老人家什么事吧?要不我回去让我家师父来跟您解释解释?”
这位秦师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敢有胆子来顶撞他,微微一愣,说道:“你家师长是谁?墨香岛的师长我都认识,我倒要好好去请教一番!”
梁木樨“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她忙得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来,若是她来了,我会让她来跟您解释的,或者您直接上个折子去说也可以!”
“你,你……”秦师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他恨恨地一咬牙:“原来是走了皇后娘娘的路子进来的那个!”
“这跟你有关系吗?”
沈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转头看着梁木樨,只见粉色的霞光里,小姑娘眉目如画,格外鲜活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