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上了?饭后?甜点,大师傅蒸了?水嫩嫩的?蛋羹,金灿灿颤巍巍,水润润的?表面还撒了?一撮红棕色的?豆沙,可甜了?。
庞牧不大爱吃这个,觉得娘们儿兮兮,三下两下把红豆沙都抠给晏骄,闭着眼英勇就义一样将蛋羹一口吞,末了?还嘟囔,“我?站起来老高?躺下老长?的?爷们儿吃这个作甚,你爱吃的?话以后?把我?的?也吃了?。”
“这叫补充营养,傻帽。”晏骄戳着他的?胸膛教育说,“你这么大的?人,每天消耗这么多,得注意营养。再说了?,我?吃太多也吸收不了?。”
庞牧对时不时从她嘴里冒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词儿也差不多习惯了?,反正也听不懂,就老老实实照做呗。
“哎!”
众人吃完了?饭,外头有驿站的?人来报,说监考官到了?,王公公和京城白、图等几家来送节礼的?凑做一队,稍后?半步,估计后?天晚上或是大后?天早上也就来了?。
今天都八月初四了?,而乡试第一场就在初九,中间?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五天无疑紧张得很。
监考官这个时候才过来,委实不算早。
报讯人颇擅长?察言观色,见状忙道:“考官很有些水土不服,半路又中了?暑热,数日前上吐下泻好些日子,这才耽搁了?行程。”
别说随行人员了?,就连考官自己都吓得够呛,以为?此番便要?出师未捷身先死,连夜淌眼抹泪的?写了?折子,说恐不能报答圣恩云云。谁知竟也半死不活的?来了?,而且瞧着竟还有好转的?迹象……
众人恍然。
夏天赶路实在不是什么美差,之前那些府试、院试监考的?考官是冬半年?走的?,虽然冷点,但炭火和棉衣都带的?充足,反而不大容易生病。
廖无言就道:“大人,不如你我?亲自去?迎迎,顺便叫上冯大夫帮忙再诊一回脉。”
“先生说的?是。”庞牧点头,又一迭声派人去?请与?吕默阳一见如故的?冯大夫。
一时又有人说外出调查水银来源的?有了?眉目,没奈何,分/身乏术的?庞牧略一思?索,干脆利落道:“边走边说。”
方兴难掩兴奋道:“峻宁府道观不多,记录在册的?也不过七处,属下带人一一查过,有水银的?共计四家,便又拿了?王家人的?画像挨着询问,最后?一个道士认出来,说元氏大约十天前去?他们道观求过生男符。”
“什么玩意儿?”庞牧掏了?掏耳朵,一脸被雷劈的?模样。
显然方兴也觉得很荒唐,挠头道:“就是道观里卖的?一种平安符之类的?玩意儿,什么出入平安、请财神的?、早生贵子的?都有,对了?,最近卖的?最好的?是鲤跃龙门的?高?中符。”
“荒谬!”廖无言嗤之以鼻,“简直荒唐!自己不学无术,难不成要?将前程寄托在一张小小纸片上?那天下人也都不必苦读了?。”
“这符上头有水银?”庞牧直戳重点道。
方兴点头,“属下看过了?,不同?符咒都是用不同?材料绘制,其中出入平安的?和生男符都是用水银绘制的?。”
这就对上了?。
晏骄追问道:“可方捕头,既然这些符咒平日里卖的?就极好,早该有人出事了?啊,难道大家都没感觉到不适?”
“属下问过了?,”方兴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古怪,“那道观的?人原本想着弄个戏法,回头符咒上的?水银慢慢消失,就说是神仙神力已经转移到请符咒的?人家里去?了?。而因为?他们每次只给一张,又叫贴在门框上,其实都被风带走了?,即便人略有不适,倒也不会出大乱子。”
“你的?意思?是,元氏弄了?好几张?”庞牧诧异道。
“对,”方兴说,“一看到元氏的?画像,那几个道士就开始倒苦水,说那日元氏买了?一张嫌贵,还想再白要?几张,那几个道士还指望这个赚钱,如何肯依?元氏便在道观里撒泼,又对着满院子的?香客大放厥词,说什么黑心道士骗银子……最后?元氏趁乱硬抢了?好几张。”
众人忽然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庞牧一抬手?,“抓人!”
得亏的?元氏这几日忙着四处讹银子,被撵回去?后?又忙着照顾头破血流的?丈夫和儿子,一时竟将符咒这回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衙役们翻了?半天,最后?竟从雪梅枕头里找出来五六张已经挥发的?差不多的?符咒,上面只剩打底的?墨痕和一点点零星的?银色闪光。
元氏也不过老泼皮一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登时吓得抖若筛糠,吃不得几吓便招了?。
原来她也知最近与?雪梅闹得很不痛快,自知拿回这符咒必然又是一场好风波,就趁雪梅外出如厕时,悄悄将几张符咒全都塞到了?她枕头里。
众人:“……”
“大人明鉴,民妇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有意的?啊!”元氏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民妇盼孙子盼的?眼睛都要?瞎了?,若果然知道这符咒有毒,死也不敢这么干啊!”
庞牧被她嚎的?脑袋嗡嗡作响,赶紧让人堵了?嘴带下去?。
事情起因已经明了?,剩下的?就是进一步确认元氏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以及在做这些事情时王家父子俩究竟知不知情。毕竟若是前者?的?话,就要?以故意杀人以及包庇来论罪,哪怕未遂,后?果也不是无心之失可比的?。
晏骄不禁感慨,“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且不自知。”
众人对此深以为?然。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竟然噼里啪啦写完了,今天二更!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