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拉住了伊芙,“够了,伊芙。”他晃着她的手,但是这不管用。
邓布利多示意伊芙先停一下,“米勒娃和西弗勒斯无疑已经告诉过你,包括刚才伊芙琳也明确指出来,我们听到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坦白交代。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他告诉我们他怎样被偷偷带出阿兹卡班,伏地魔怎样----从伯莎·乔金斯那里得知他仍然在世----就从他父亲那里把他解救了出来,利用他去抓住哈利。告诉你吧,这个计划成功了。小克劳奇已经帮助伏地魔卷土重来了。”
“你听我说,邓布利多,”福吉说,哈利吃惊地看见他脸上居然闪现出一丝笑容,“你----你不可能真的相信这一切吧。神秘人----回来了?别开玩笑,别开玩笑了......不用说,小克劳奇也许以为自己是遵照神秘人的指令行事的----可是怎么能把这样一个疯子的话当真呢,邓布利多......”
伊芙气得想直接一个索命咒摔过去。大不了坐几年监狱,她不怕把那破玩意儿坐穿!
邓布利多再三解释根本没有用。
福吉摆明了他的态度,而他们也一样。邓布利多站在哈利的立场,站在他亲眼亲耳见识的真相上,而康奈利·福吉,他就是一个乐观的白痴。
伊芙松开福吉的衣领,然后快速一挥魔杖,没有等在场任何一个人发表意见,她念出了一个让人熟悉到害怕的咒语。
夺魂咒。
邓布利多、麦格、西弗勒斯一起冲上来,但是伊芙已经动手了,她不甘罢休。
“对我念摄神取念!!!”她大吼着,嘶哑的声音狂涌出嗓眼。
康奈利·福吉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他挣脱了伊芙的咒语。伊芙体力尚未恢复,他的故意让她几乎又要晕过去。
她只能看着福吉露出那个古怪的笑容,看着他嘲讽哈利是个“有毛病的小孩”,听到哈利说出的“您一定在看丽塔·斯基特的文章”的话语,她忽然觉得好无力。
“另外我发现,”他望着邓布利多,说道,“我发现你一直把这小孩的某些情况隐瞒着不汇报?他是个蛇佬腔,对吗?举止行为处处都透着古怪----”
“我想,你大概指的是哈利一直感觉到的伤疤疼痛吧?”邓布利多冷冷地说。
“这么说,你承认他一直感到这些疼痛喽?”福吉很快地说,“头疼?做噩梦?大概还有----幻觉吧?”
“你倒是去你**给我闭嘴!!!”伊芙的脑子一热,只感觉到嘴皮子不受她控制似的快速做功,“幻觉?幻觉!你才是那个***的神经病!我说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边上迪戈里尸体还没凉透你闹个什么劲儿!现在这个年代,对对对,您说的真是太对了,这年代居然还有疯子谋杀勇士的,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应该祝贺你晋升有望啊,去当你**的魔法界帝王吧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别在这里瞎掺和,显得低级!”
“听我说,康奈利,”邓布利多说着,他无可奈何盯了伊芙一会儿,朝福吉跟前跨了一步,似乎又一次放射出一种特殊的磁场,“哈利和你我一样清醒、理智。他额头上的伤疤并没有把他的脑子弄糊涂。我相信,只有当伏地魔潜伏在附近或感到特别想杀人时,哈利的伤疤才会疼。”
福吉从邓布利多面前后退了半步,但他的神情仍然那么固执。他看着伊芙,就好像她也已经疯了一样。
“请原谅,邓布利多,我以前从没听说魔咒伤疤会像警铃一样......”
“我亲眼看见伏地魔又回来了!”哈利大声喊道。他挣扎着想下床,但韦斯莱夫人把他挡了回去。“我亲眼看见了食死徒!我可以报出他们的名字!卢修斯·马尔福----”
伊芙感觉到西弗勒斯抓着她的手颤抖了一下。
“马尔福被宣告无罪了!”福吉显然觉得受了冒犯,说道,“一个非常古老的家庭----为美好的事业慷慨捐赠----”
“那是因为你收了他们肮脏的钱!”伊芙吼回去。“麦克尼尔!”哈利继续报出那些名字。
“也被宣告无罪了!目前在魔法部工作!”
“埃弗里----诺特----克拉布----高尔----”
糟了。伊芙知道哈利说出口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埃弗里。埃弗里!这个姓氏,是伊芙的母姓!
“难怪,难怪斯内普夫人不停地说胡话......我看你也病得不轻,一个食死徒的妹妹----哈利·波特,你只是在重复那些十三年前被判不是食死徒的人的名字!”福吉气呼呼地说,“你可以在过去的审判报告里找到那些名字!看在老天的报上,邓布利多----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个男孩脑子里就满是一些胡编乱造的古怪故事----他的谎话越编越离奇了,你居然还全盘相信----这个男孩能够跟蛇对话,邓布利多,而你仍然认为他是值得信任的?”
“你这个傻瓜!”麦格教授喊道,“塞德里克·迪戈里!克劳奇先生!这些人的死决不是一个疯子的随意行为!”
伊芙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默着,低下头。哥哥......到死都没有摆脱食死徒的名字。
“我看不出为什么不是!”福吉也大声喊道,脸涨成了紫红色,火气不比麦格教授小,“在我看来你们都决意要制造一种恐慌情绪,破坏我们这十三年来苦心营造的一切!”
眼前站着的这个怒气冲冲的小个子巫师,竟断然拒绝相信他那井然有序、稳定舒适的世界有可能毁于一旦----拒绝相信伏地魔可能东山再起。
“伏地魔回来了,”邓布利多又一次说道,“福吉,如果你立即接受这一事实,并采取必要的措施,我们还有可能挽回局面。首先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使阿兹卡班摆脱摄魂怪的控制----”
“乱弹琴!”福吉又嚷道,“撤消摄魂怪?我只要一提出这个建议,准会被赶出办公室!我们半数的人就是因为知道有摄魂怪在阿兹卡班站岗,晚上才能睡个踏实觉的!”
“康奈利,如果我们知道你让伏地魔最危险的死党去看守那些一声令下就会为他效劳的家伙,那么我们其他人就睡得不太踏实了!”邓布利多说,“那些家伙不可能对你忠心耿耿,福吉!伏地魔能够提供给它们的权力和乐趣,比你所能提供的多得多!伏地魔身后一旦有摄魂怪的支持,他那些昔日的死党就会纷纷回到他身边,到时候你就很难阻止他恢复十三年前的那种势力了!”
福吉的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没有语言能表达他的愤怒。
“你必须采取的第二个措施----而且必须立即动手,”邓布利多进一步说道,“是派人给巨人送信。”
“派人给巨人送信?”福吉惊叫道,一下子又会说话了,“这又是什么疯话?”
“趁现在还不算太晚,向他们伸出友谊的手,”邓布利多说,“不然伏地魔就会把他们拉拢过去。他以前就做过这样的事,在所有巫师中,只有他能向他们提供权益和自由!”
“你----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福吉吃惊得喘不过气来,一边摇着头,一边又从邓布利多前面向后退缩,“如果魔法界得知我跟巨人有来往----人们对巨人恨之入骨啊,邓布利多----我的事业就完蛋了----”
“康奈利,你太迷恋你的官职了,这使你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邓布利多说,他的声音渐渐提高,他周身笼罩着的那个力量的光环让他显得非常高大,他的眼睛又一次灼灼发光。“你太看重所谓的纯正巫师血统了!你一向都是如此!你没有认识到,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人!你的摄魂怪刚才消灭了一个十分古老的巫师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你看看那个人所选择的人生道路!我现在告诉你吧----只要听从我的建议,采取一些措施,那么魔法部和整个巫师界都会永远铭记你,都会把你看作有史以来最勇敢最伟大的魔法部部长。如果你不采取行动----历史也会牢牢记住:正是你袖手旁观,让伏地魔第二次有机会摧毁我们辛辛苦苦重建的这个世界!”
一阵尬尴的沉默。“荒唐,”福吉小声说,继续一步步后退,“疯狂......”
庞弗雷夫人呆呆地站在哈利的床边,用手捂着嘴巴。韦斯莱夫人仍然站在哈利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比尔、罗恩和赫敏都吃惊地瞪着福吉。
“如果你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康奈利,”邓布利多说,“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你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情。我----我则按我的意志行事。”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威胁的成分,它听上去只是一个声明,但福吉却暴跳如雷,仿佛邓布利多正举着一根魔杖朝他逼近。
“好啊,好啊,邓布利多,”他威胁着挥动着一根手指,说道,“我一直给你充分的自由。我一向对你尊敬有加。我也许并不赞成你的一些决定,但我总是保持沉默。没有多少人会允许你聘用狼人,留用海格,或不请示魔法部就擅自决定教学生什么东西。不过,如果你准备同我对着干----”
“我惟一想要对着干的,”邓布利多说,“是伏地魔。如果你也反对他,康奈利,那么我们还是同一阵营的。”
福吉似乎想不出该如何回答。他的两只小脚站立不稳,他前后摇晃了片刻,用双手旋转着他那只圆顶高帽。最后,他说话了,声音里有一丝企求的成分,“他不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他不可能......”他看上去那么可笑。伊芙却笑不出来。
他们说夫妻之间总是心有灵犀的。西弗勒斯大步走上前,越过邓布利多,他一边走,一边撩起长袍的左袖子。他把胳膊伸过去给福吉看,福吉惊骇地向后退缩着。
“看见了吗,”他哑着嗓子,“看见了吗。黑魔标记。已经不像一小时前那么明显了,当时它被烧成了焦黑色,不过你仍然能够看见。每个食死徒身上都有伏地魔打下的烙印。这是食死徒相互识别的一种方式,也是伏地魔召集他们回到他身边的暗号。当他触摸到某个食死徒的标记时,我们必须立即幻影移形,出现在他身边。一年来,这个标记越来越明显。卡卡洛夫的也是这样。你说卡卡洛夫今晚为什么要逃跑?我们俩都感到标记在火辣辣的燃烧。我们都知道他回来了。卡卡洛夫害怕伏地魔会报复他。他背叛了他的许多食死徒同伴,肯定没有人欢迎他回到他们中间。”
福吉又从西弗勒斯面前退了回去。他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似乎根本没有听清西弗勒斯说的话。他瞪大眼睛,显然被他胳膊上那丑陋的标记吓坏了,接着他抬头望着邓布利多,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在玩什么把戏,邓布利多,但是我已经听够了。我不想再说什么。我明天再跟你联系,邓布利多,讨论这所学校的办学方式。我必须回魔法部去了。”
他刚走到门边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大步走过房间,停在哈利床边。
“你赢得的奖金,”他简短地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袋金币,扔在哈利的床头柜上,“一千个金加隆。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的,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
康奈利·福吉最后看了一眼伊芙的方向,他的嘴角扭曲了一下,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穆迪身上,半张着的嘴还是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