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来?到东屋。看到他的母亲朱氏正在房门?口翘首等待,见他现身,立刻迎了过来?,欢喜地道:“仲麟,你终于?回了!这几天我很是?担心?。平安回来?就好。快进屋,我亲手备好了晚膳。”
魏劭向朱氏道谢,随她进去?,又道:“其?实母亲大可不?必特意为儿子下?厨劳累,儿子受之有愧。”
“怎会?!”朱氏笑道,“我盼望你能?天天来?我这里用膳才好,何来?的劳累?”
魏劭看了一眼。
食案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馔肴。仅是?鹿,便有鹿脍、鹿脯、鹿肉鲍鱼羹,除此,鸡、鱼、瓠瓜应有尽有,案上还摆了一壶酒。魏劭略微错愕,不?禁苦笑了下?。
这一桌的酒菜,足够三四个饥汉饱腹了。倒让他忽然又想起了几天前自?己逗弄为难乔女时,她的那个饭量。
要是?叫她来?吃,十个乔女吃上三天,估计也是?吃不?完的。
魏劭看了眼满脸带笑的母亲,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坐了下?去?。
朱氏在旁陪坐,提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道:“此杯为庆我儿杀敌凯旋。”
朱氏端酒给儿子的时候,看着他的目光微微有些不?自?然。但魏劭并没留意到自?己母亲的异常,向母亲道谢,双手接过,一口饮了下?去?。随后拿起筷子。
朱氏见他喝下?了酒,微微松了口气。叫他多喝些,不?必怕醉,若醉了,自?己东屋这边也有房可宿。
魏劭只笑不?语。
朱氏在旁继续陪坐片刻,又给儿子陆续斟了两杯,看着他都喝了下?去?,终于?借故起身先离开了。
多日之前,她曾偷偷去?了趟渔山巫祝庙里,从大巫那里求来?了一包王母仙药。大巫说?,此药性极媚,只要一挑,就足够起效了,若和酒水服下?,则起效更烈。
朱氏也怕伤到儿子的身,不?敢用太多。却担心?不?起效,最后加在了酒里,摇匀斟酒让儿子喝。亲眼看见他喝了三杯下?去?,这才放下?了心?,照原本商议好的那样,借故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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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屋的这餐晚膳,虽然菜肴丰盛,烹饪也佳,他却实在是?为着母亲的心?才来?的,吃的有些索然无味,更没兴头喝酒。或许是??也有些疲乏了的缘故,心?里只想早些回去?。喝了朱氏给自?己倒的几盏酒,便停了下?来?,再拣着吃了几口菜,想向朱氏告辞离去?。
他坐等了片刻,没见到朱氏回来?,渐渐地,腹中却仿佛起了一团火烧,隐隐的炙燥之感。
很快,这感觉便蔓延往下?。
他自?然知?道这表示了什么。完全没想到是?自?己母亲对自?己下?了药。只是?对自?己突然间莫名有了这种反应而感到费解,身体也颇是?难受,急于?想纾解的感觉。
魏劭忍了片刻,见朱氏还没出来?,起身对近旁服侍的一个圆脸侍女道了一声,叫她代自?己转辞,起身要走时,姜媪忽然过来?了,惊慌地说?,夫?方?才回屋后,本想再出来?的,头却不?知?为何,突然疼了起来?,请君侯过去?看看。
这么多年,魏劭从没听过朱氏有头疼之症,一惊,压下?身体里那种虫钻蚁噬般的难受感觉,匆匆就随姜媪过去?。见姜媪去?的不?是?朱氏屋子的方?向,心?里虽略微有些不?解,但也未起疑,只以为朱氏是?在别屋里发的头疼。到了一间偏里的内室门?前,姜媪推开,魏劭也未多想,推开便迈进了门?槛。
刚进去?,身后门?便被将姜媪关上。魏劭关切朱氏病情,也未留意,看了下?四周,见屋很深,内外两重,跟前并不?见他的母亲,连个服侍的侍女也没有,以为?在内间,疾步走了进去?,掀开分隔的帐幔道:“母亲,你可……”
他忽然停了下?来?。
朱氏并不?在内里。对面便是?一张床了。暗香靡靡,冲?肺腑,隔着层薄薄的绡罗轻帐,一堆锦衾香枕里,他看到床上背对他侧卧了一个女郎。女郎青丝已解,堆积在了枕上,身上不?过一件薄薄绯色罗衣,罗衣也褪至肩膀,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颈和圆润的香肩。
魏劭定住。
床上女郎慢慢坐起了身,抬脸望他,双目带情,面上含羞,见对面魏劭僵立不?动,脉脉之间,下?榻朝他走来?。
“表兄……”
女子轻轻唤了声他。
魏劭心?里完全明白了过来?。
他扫了一眼女子身体,眼睛里掠过浓重的阴影,这阴影甚至盖去?了瞳中原本的那片炙欲,掉头便去?。
郑楚玉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境之下?,魏劭竟然转身就走了,错愕过后,急忙抓起罗衣,胡乱遮掩住身体,赤脚下?地飞快追了出来?,从后抱住魏劭大腿,滑跪了下?去?,泣道:“表兄,姨母定要如此,我也是?无奈,只是?楚玉亦是?甘心?为你纾解难过。”
魏劭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眼郑楚玉。她跪于?自?己脚后,两只浑圆肩膀打着颤,仰脸望着自?己,双目里泪光闪烁,姿态楚楚。
魏劭强压下?仿佛已经游蹿到了全身血管里的那种膨胀之感,拔脚便撇下?了郑楚玉,大步便往门?口走去?,到了门?后,拉了两下?,见不?开,才知?门?不?知?何时竟已从外被反锁住了,顿时勃然大怒,抬起一脚便踹了过去?,极是?牢固的酸枝红木门?竟被他整扇地踹飞了出去?,轰然一声,扑到了门?槛之外的地上。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