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瘦弱,实则比任何人都要精壮强干,武功更是?不?俗。林淡没见过别人动武,却莫名其妙地笃信——连自?己都要赞一声武功不?错的人,定是?高手无疑。
“你在看?什么?”在她发?呆的时候,杜如松已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擦拭汗珠。
“看?你厉害。”林淡实事求是?道。
杜如松见她脸上并无羞意,目中更无痴迷,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像在看?木头桩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小姑娘不?但性情彪悍,脑袋里更是?没有男女之别,也?不?知她爹娘是?怎么教的。
林淡并不?觉得男子?裸.着上身有什么不?妥。这种场面她仿佛见得多了,继续道:“你原先是?练剑的吧?”
瞥见自?己摆放在武器架子?上的宝剑,杜如松颔首道:“没错,最近才改练大刀。”他?心情郁郁,始终不?得开解,见小姑娘砍木头桩子?砍得那么起劲儿,自?己也?忍不?住试了试。结果?十分喜人,自?从开始练习刀法,他?已经很久没去想以?前那些糟心事了。
“刀法大开大合,极善掌握,到了战场上杀伤力也?十分巨大,的确比剑实用。你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不?去从军?凭你的实力,不?出几年就能当上将军!”林淡跨坐在墙头,认真的语气中透着一点小遗憾。
如果?她有男子?这般厉害,早就从军去了,哪里会待在家里绣花?
想到林淡的豪言壮语,杜如松不?禁莞尔。他?擦干汗珠,披上一件外袍,徐徐道:“你觉得从军可行?”李冉刚来浙江不?久,只是?总揽政务,未能把手伸进军队里去。他?若是?从军,未必没有出路。但军中关系不?比朝中简单,战场上更是?刀剑无眼。他?不?怕死,他?只是?害怕自?己死了,妹妹和姨母无人照顾。
林淡却不?知道他?的顾虑,笃定道:“可行。在军营里,谁拳头硬谁就能出头。你如此厉害,不?从军真的可惜了。”
杜如松沉吟片刻,忽然转移话题:“你的绣技练得如何了?”
林淡呆了呆,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块绣布,“这是?我的新作,你看?一看?。”
杜如松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被惊艳取代,只见洁白绣布上赫然盛开着一朵牡丹,嫩黄的花蕊毛茸茸的,仿佛沾着一些细细的花粉,花瓣层层叠叠铺开,色泽由深到浅,渐次晕染,迎着阳光的那一面透着润泽之色,背光的那一面稍显厚重,更有质感,几颗露珠在脉络清晰的叶片上滚动,仿佛轻轻一晃就会掉落。
这哪里是?一幅绣作,分明是?一朵迎风吐蕊、真真切切的牡丹。
杜如松下意识地摸了摸花瓣,以?确定它的真假。
“绣得怎样?”林淡满怀期待地问?道。
杜如松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快地笑了:“我明日便去从军。”
林淡眉头轻拧,不?明白他?的话题怎能如此跳跃。
杜如松把绣布还给她,解释道:“你能把绣技练成这样,我自?然也?可以?从军。”他?是?亲眼看?着林淡一步一步走来的,起初她连针线都拿不?稳,却从未想过放弃,硬是?逼迫自?己枯坐在绣架前练习,一日日,一月月……最终,她把绣技练出来了,也?把自?己的性子?磨平了,这样的毅力是?他?平生仅见。
至如今他?还记得,林淡的第一幅作品是?一坨完全看?不?出形状的玩意儿,然而?才刚过去五个多月,她就已经可以?把一朵鲜花原原本本地摄取在自?己的绣布里。
她画工之传神,绣技之卓绝,简直令他?惊叹,同?时也?让他?明白——凡事无可不?为,只待行动。小姑娘能做到的,他?一个大男人为何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