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烈王朝。
新莽城。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走在街上,他穿着一身碎花翠沙露水百合裙,右手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红绳上面挂着两个小铃铛,每走一步就会发生“铃铃”的脆耳声音。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满头青丝的老人,他神色冰冷,身材枯槁,如同从棺材中爬出来的尸体,但一双眼睛却狰狞恐怖,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听到少女一路漫步,老人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公主,时间不多,我们快些赶路吧?”
“李公公,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出门在外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小姐就好。”
老人叹息道:“是,小主子。”
老人和少女说话时,语气变得极其温和,和他原本的形象丝毫不符。
少女听到这话,嘴巴立马嘟了起来,她侧身再次强调道:“也不许喊我小主子,只能叫我小姐。”
“是,小姐。”
少女这才笑了起来。
胡烈王朝只有一个公主,少女自然就是胡烈王朝女帝的女儿慕容双双,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
而跟在她身上的,则是胡烈王朝宫里的第一高手李寺安。
那句形容武榜前十的顺口溜中的公主和瞎子说得便是两人,李寺安有天罚境的实力,位列于武榜之中并不意外,而慕容双双不过开河境巅峰的实力,她能位于武榜之上,并不是因为她自身的实力,而是因为她强大的背景。
慕容双双的母亲乃是胡烈王朝的第一女帝慕容云歌,她的两位兄长,一位是温和儒雅年纪轻轻就受到百官拥护的太子殿下慕容锦华,一位则是修行天赋逆天二十六岁就突破到观海境的慕容锦生,另外武榜上的那位将军瞎子,也都这位公主垂爱有加,有如此背景,她在武榜当中倒也在情理之中。
此次她带着李寺安离京南下,是因为马上就到慕容女帝的六十岁寿宴,她想去荒原上寻找一株可以让容颜永驻的铸颜花献给自己的母亲当做寿诞之礼。
“李公公,你说我们这次真的能找到那株铸颜花吗?”慕容双双好奇问道。
“公…小姐气运无双,自然能找到。”
慕容双双轻轻叹气道:“荒原那么大,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那小姐,我们快些赶路吧,离陛下的寿诞之日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荒原纵横千里,一个多月的时间是有些紧了。”
“嗯。”
主仆二人离开新莽城,之后便一路凌空往荒原方向去了。
路上。
慕容双双远远看着那座的逍遥山问道:“李公公,听说武榜上的那个金牙老就住在那山上,对吗?”
“嗯。”
“武榜榜首是那位酒鬼,可其他九人并未划分排名,那你和金牙老比,谁更厉害一点啊?”
李寺安并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恭敬回道:“金牙老嗜女成性,在胡烈王朝做过不少缺德事,要不是陛下胸怀宽广,他兴许早就死了。”
“我只是问你,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他如若敢对小姐不敬,老奴定帮公主杀了他。”
慕容双双脸上一笑:“那就是你厉害一点咯。”
李寺安默然无声。
主仆二人绕过逍遥山,直奔荒原而去。
往南五十里后,两人都停在了空中。
……
宁琅打量着眼前的一老一小,眉目间有些讶异。
怎么又来一个天罚境?
难不成胡烈王朝的天罚境修士整天闲的蛋疼就会四处乱跑吗?
在宁琅打量两人之时,慕容双双也在看着宁琅,李寺安只是隐隐感受到了宁琅身上的气息,才带着慕容双双在空中停了下来。
“你是谁啊?”慕容双双张嘴问道。
宁琅没有回答她,自己这趟来是来找人算账的,没必要再和其他人有任何牵扯,更何况眼前那个瞎子还是个天罚境的修士,宁琅自然更不想和他们搞上关系。
慕容双双哪里受到过这种对待,他没好气道:“我问你话呢。”
宁琅还是沉默着。
慕容双双蹙起眉头,嘴里嘟囔道:“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结果竟然是个哑巴,李公公,我们走吧。”
“嗯。”
朱仆二人和宁琅擦肩而过。
宁琅顿了片刻,也径直往逍遥山的方向去了。
……
“小姐,刚才那人很厉害。”李寺安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有多厉害?”
“可能…可能也已经渡劫了。”
慕容双双愣了一下,连忙笑道:“你别唬我了,他看上去才三十岁左右,怎么可能跟你一样是天罚境的强者。”
李寺安紧皱眉头道:“他遮掩了气息,但身上那种气场错不了。”
慕容双双看到李寺安如此,嘴里也开始说道:“公主将军重瞳子,刺客瞎子金牙老,和尚花魁琴师女,武榜榜首是酒鬼,他是这里面的谁?”
“谁也不是。”
“上了天罚境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在榜上?”
“他不像是胡烈王朝的人。”
慕容双双回忆一阵,道:“他从那边来的,难不成他是大虞王朝的人。”
“可能吧。”
“他来胡烈王朝做什么?”
“不清楚,不过他去的方向,应该是逍遥山。”
慕容双双凝眉道:“他去找金牙老了?”
“也许吧。”
慕容双双想了想,最后摆摆手道:“先不管他了,找铸颜花要紧。”
“嗯。”
……
逍遥山山巅。
宁琅悬于空中,他一句话没说,只是举起太阿剑,一剑挥出。
一道耀眼的灵光剑气在剑尖出脱离而出,撕裂空气后,造成了巨大的刺耳响声。
“嘭!”
五层高的逍遥阁被懒腰斩断。
一道身影从一楼大门口瞬间窜出,金牙老光着膀子,站在宁琅前方,目光凌厉地打量着宁琅,半晌过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倒塌的逍遥阁,紧握着拳头,忍着滔天怒意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话音未落。金牙老的徒弟邹峰也闻声而来,他看着空中宁琅,和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的师父,好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不过师父在场,他并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