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封锁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她突然理解为什么每次她待家里,樱樱就喜欢对她跟前?跟后,像个小尾巴似的。谈迟做事,或者她学习的时候,两人各自在房间互不打扰。但只要谈迟出来做饭,要么在客厅坐着,或者在阳台浇花,她就会不自觉地要靠近。见过谈迟做饭,岳舒也知道自己的厨艺实在太菜,不献丑最好。但这不代表她会彻底闲着,帮着淘个米,或者洗个菜,这种打下手?的事她尽力去做。倒不是她多爱劳动,只是因为两人凑一起时能说说话。谈迟这人话不多,得她主动问,他?才会回答。她有时候也懒得问他,自顾自地说着些有?的没的,要么是以前?高?中同学的现状令人唏嘘,要么是网上的八卦展现了世界的魔幻。
她滔滔不绝的时候,谈迟很少插嘴,大多时候认真听,完了会给她一两句点评,仿佛她在转播的是不是人间冷暖世事无常,而是在说相声。
“你真?没谈过恋爱?”
她思维活跃得谈迟都不知道她下一句会说什么话,话题也是莫名其妙转到两人的恋爱史上来。
“没。”
岳舒也把洗好的葱放到菜篮里?滤水:“不谈也好,很伤神。”她低头看他?择青菜。她知道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择菜就跟做什么精细活儿似的赏心悦目。她一个并不手?控的人,都觉得这是手控福利。
岳舒也看着他?的手?,突然就安静下来,但她起的话头却让他?想问出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你当初在芝加哥明明知道他?骗你,为什么后来还是跟他?结婚了?”
岳舒也抿着唇,没有立刻回答,厨房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只有谈迟择菜时突然的一声脆响。
谈迟以为他?又冒犯到她了,预备跟她道歉,她突然开口。
“对一个人死心,不会是一瞬间达成的,得有?一个过程。”年少时候喜欢一个人,岳舒也奋不顾身地奔向所谓的爱情,整颗心都吊在顾舒文身上。
“我?明明知道顾舒文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总是频繁换女友,并对她们一掷千金,仅仅因为她们的眼睛,发?型,声音,或者气质跟他?心里?头那个人相像。偏偏那会儿我自以为是到可笑,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持,一定能让他?忘掉心里?那个人。
“伤害累积到足够的程度才舍得放下,就像弦要紧绷到不能再坚持下去,才会突然断掉。”
谈迟停住手上的动作:“抱歉。”
“你不需要抱歉,我?并不难过。”岳舒也笑了笑,仔细想想,她真的不再把顾舒文放在心上。“我?以前不想和你提他?是因为,你们认识,我?会尴尬。知道你跟他?不熟,我?就无所谓了。”她把手?伸到择菜的篮子里?,拿过谈迟择了一半的青菜。
“我?并不后悔喜欢他,但是后悔和他?结婚。”
谈迟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指,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好,可是他没谈过恋爱更没走入过婚姻。
“因为他始终忘不了那个女孩子?”
岳舒也看着他?,笑着摇摇头:“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但结婚不一样,结婚就是代表我接受他这个人,包括他做的所有?错事……”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如果顾舒文有?罪,成为他妻子的自己也同样有罪。
“不过,”她的语气转而轻快起来,“谈老师你这么优秀,就不要因为执念而耽搁自己。听珊姐说你有?喜欢的人,但是既然人家结婚了,你就别在一棵树上吊着。人得学着放弃,小学课本教的那些什么‘坚持不懈’的道理,听听就得了。”
谈迟不答,只“嘁”地笑了一声,把她手里?择得差不多的青菜拿过去水池边洗。
“怎么?觉得我?太八卦?”
“差不多行了啊,嘶——”猛地打开水龙头,水流太大,他?往旁边躲闪,顺手把水龙头,但前?襟还是溅到水,岳舒也的脸上也溅到几滴。
“谈老师的报复也太小儿科了,啧!”她抹掉脸上的水。现在她口里的“老师”再不是正常对教师的称呼,成了个调侃的代名词。
谈迟没说话,重开了水龙头洗菜,唇角挂着笑,由着她叭叭叭个不停。她实在是话多得不行,也不知道在人前?是怎么装得那么沉稳的,真?够难为她的。
吃过饭,两人把碗碟收进洗碗机,岳舒也惯例地去摁按钮,房间里突然一暗,头顶的灯泡灭了。洗碗机上的指示灯也不亮。
突然没了光亮,两人都陷入浓重的夜色里。
“谈迟,跳闸了吗?”
他?手?机开了手?电:“我?去看看。”抬脚要走,又停住,“电闸在客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你怕黑?”岳舒也抿唇,谈迟不会这么胆小吧,好歹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他?在黑暗里?浅笑,他?明明是怕她害怕,“嗯,去客厅吧,一会儿我来洗。”
岳舒也朝他?靠近,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电闸前,谈迟检查过后发现家里并没有?跳闸。
岳舒也在他背后扯了扯他的衣角:“对面也黑着灯,是不是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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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成绩很不好,但是我会好好写完哒,日更三千,以后基本都会在晚九点以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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