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合一看到陈功那空洞却冰寒的眼神望向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压住自己的害怕和紧张，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陈先生，你和张启明的恩怨呢，我已经知道了，他现在也非常后悔，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你。”

张启明听到程合一这话，十分配合地连连点头，那滑稽样，差点把程合一惹笑了，倒也缓解了一些程合一的恐惧和紧张，程合一继续说道：“但是你现在已经死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想来你命里也该由此一劫，何不早早放下怨念，如果你非要把他的命索了，岂不是又多生了自身的孽债，加了自身的罪业，连累自己的下次轮回，总是不值得的。”

张启明听得依旧是连连点头。

程合一又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张启明这种人，以后自有天理审他，地府判他，定是跑不了他的，你又何必现在搭上自己的下辈子呢？何不早早放下，轮回去呢？”

听到这话，张启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行，也不敢乱说话，表情十分复杂，而程合一的确也词穷，不知道说什么为好，那恶鬼陈功虽然盯着自己，说明自己的确能和他沟通，但是他却仍旧不说话，这自己唱独角戏也唱不了多久啊，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

刚想到这，那恶鬼陈功却突然诡笑起来，声音尖利刺耳，根本就不像一个男人的声音，想必阴怨志气太重了，那笑声和笑容让程合一觉得毛骨悚然，但仍旧安慰自己说多少算是有点反应了。

只听那尖利刺耳的声音诡笑着说道：“天理？地府？轮回？哈哈哈哈。”

程合一听得浑身打冷颤，但是仍旧强行冷静下来，继续说：“是啊是啊，你这样折磨张启明，其实也是折磨自己，何必呢？你说你想要张启明怎么样，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替你转达给他，他一定不敢拒绝。”

那尖利的声音又响起：“我要他死！”

程合一一下语塞了，感情前面说了半天都是白说了，这恶鬼陈功仍是要索了张启明的命。

张启明一直紧紧注视着程合一，看程合一表情变化，问道：“你这样就不好了吧，张启明之前还说你生前是个大好人，又热心，又爱帮助人，也好说话，所以他昨天祭拜你之后，你虽然缠着他，但是并没有再害他了对不对？但是你现在怎么就是不愿意放过他呢？”

恶鬼陈功不停地扭动着脖子，但眼睛始终盯着程合一，显得怪异不已，程合一一直心惊肉跳，继续说道：“听张启明说，你家里还有老小对不对，他现在自觉对不住你，愿意替你赡养老人，资助孩子读书，直到孩子能独立生活，你要把他弄死了，谁来帮你照顾家人呢对不对？”

张启明又使劲点头说：“对对对！”但并没有人理会他。

那尖利的声音又响起：“哈哈哈哈，他背叛了我，出卖了我，让我没有生路，现在我也不会给他生路，我只要他死！”

声音愈发响亮，甚至回音绕梁，奇怪的是却看不到陈功张口。

程合一有些丧气了，这虽然沟通上了，但是怎么都说不通，这可怎么办才好，心里又有些生气，觉得这恶鬼油盐不进，于是有些怒道：“既然你怎样都不肯放过他，那你就把他弄死吧，或者他生不如死，然后像你一样自杀变成恶鬼，然后你们恶鬼见恶鬼，相互斗去吧，然后他家人不得安宁，你家人也不得安宁，只要你们斗的痛快就好，关老子屁事！”

程合一虽然好讲话，但是也是有些脾气的，说了半天，油盐不进，就是恶鬼也挡不住他来气，话语间越说越气，一生气，居然不觉得再对那恶鬼陈功有惧怕的感觉了。

反倒是是那恶鬼，听到程合一这话，居然怔了一下，想来没有想到眼前这人不但能看到自己，跟自己说话，居然还敢自己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