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纪瑾瑜小跑过去,挽了顾氏的另一只胳膊。
顾氏看到纪瑾瑜,脸上立马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嗔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怎么跑这么快?看把湘月累的!”
纪瑾瑜这才发现湘月气喘吁吁正顺着抄手游廊跑过来,大家看到她这慌张的样子,全都笑了。
待顾氏进了上房,范氏就带着人在西侧间候着。由吴妈妈并几个丫鬟在东侧间服侍顾氏更衣净面。
纪瑾瑜自然跟在顾氏身边,帮着顾氏梳头。手指上下翻飞之间,一个端庄大方的发髻就梳好了。纪瑾瑜回头,冲捧着装着发饰的鎏金黄杨木盒子的小丫鬟笑了笑,从一众精致夺目的发饰中间拿了一个貂皮攒羊脂玉的抹额给顾氏系在额头上,对着镜子看了看,又拿了一个纯金丹凤衔珠的发钗插在顾氏发髻之间,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盛京天气较南方寒冷许多,顾氏刚到可能会不适应这温差。一个貂皮的抹额毛茸茸的,即保暖看上去又奢华大方,显得顾氏双目明亮,遮掩了几分路途的疲惫。璀璨夺目的金凤凰斜插入鬓,步摇上的一个东珠熠熠闪光,直衬托出顾氏的雍容大气来。
顾氏笑着拍了拍了纪瑾瑜的手:“还是瑜儿最了解我!”
吴妈妈笑着凑趣:“那当然,知母莫若女!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三姑娘最是心灵手巧,还不是随了太太,跟太太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顾氏听了笑容更盛,转眼像想起什么似正了颜色:“叫她们都进来吧!”
吴妈妈低着头出去传话,转眼间就见范氏走了进来,身后是元姐、珠姐被各自地母乳带着。
见长辈行李也是由长及幼地,旁边的婆子拿了蒲团,范氏便跪了下来给顾氏行了大礼。顾氏说着一些劝谏的话,就让她起来了。
接着就是纪瑾瑜,待她正正经经地跟顾氏行了礼,就听见顾氏略带威严地说道:“不过一个多月未见,瑜儿怎么瘦了许多?是不是底下的人不长眼怠慢了你?”
刚才梳洗的时候不是问过一遍了吗?怎么又……
只一瞬间,纪瑾瑜就明白顾氏这是在问范氏呢!这样的含蓄,即表达了对自己的重视,又能敲打范氏,这分明是要自己卖范氏一个好。
“母亲,哪有人会怠慢我!”,纪瑾瑜忙道:“不说哥哥、父亲事事紧着我,就光说嫂嫂每日都问我好几遍,生怕我吃住不惯。刚来的时候,我想家,想母亲,是有些不习惯。后来嫂嫂就让元姐、珠姐陪我解闷,最近日日与元姐、珠姐玩耍,胃口大开,我瞧着自己分明没有瘦,倒是胖了许多!”
范氏听了朝纪瑾瑜投来感激的目光,纪瑾瑜朝她会心一笑。
“嗯”,看到她们姑嫂之间的互动,顾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是元姐、珠姐给顾氏磕头。
顾氏几年没见孙女,早就想念的慌。刚才还能端的住,这会见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欢喜的不得了,眼角眉梢都是笑容。一只胳膊揽着一个,赞个不停。
范氏见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嫁进来七、八年,只得了两个女儿。她自己与婆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听说婆婆要来,她一直忐忑不安。
虽然夫君一直告诉她顾氏是极好相处的,但是她总是有些不放心。
她也一直安慰自己:都说女儿肖母,小姑那样的品格,定然是受了婆婆的影响,如此看来,婆婆定然也是好相处的。
安慰归安慰,今天见了还是有些担心的。刚才婆婆又那样问小姑,直让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小姑人极和善,婆婆又喜欢元姐、珠姐,这才让她稍微定了心神。
她刚回过神来,就看见顾氏身边的吴妈妈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手里用红色的绒布托着一大串珍珠,她接过来向顾氏道谢。
再一抬头,就看见元姐、珠姐一人手里拿着一串珊瑚珠,旁边的纪瑾瑜佯装吃醋:“母亲太过偏心了!见了儿媳孙女,忘了闺女!”,说着伸着手像顾氏讨要:“我的呢?我的呢?”
顾氏一巴掌拍在她手上:“你这个小财迷!整日就想母亲的东西。还没嫁呢,就开始扒拉娘家的东西!”
说着她用手托额,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哎呀呀,咱们家的东西少,恐怕不够你搬的,这可怎生是好?”
“母亲!”,纪瑾瑜一跺脚,早羞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