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钢铁原料的供给,再以兴办纺织业消化〖中〗国的棉huā、蚕丝产出,这是对准〖日〗本工业化的核心产业下刀子,是打击〖日〗本经济和工业发展的重要手段,当然可以提升到战略的高度来实施。举办军用被服厂只是庞大计划的开始而已,只要马前卒李某人办好了差事,今后少不了要兴旺发达喽!
此时,精明的商人李鹤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杨格计划中的〖真〗实地位,只看到“讨好杨大人之后”的广阔赚钱前景而已。
“大人,今晚在下包了天福斋雅号一间......”
“何必呢?”杨格看了李鹤年一眼,突然问:“李小姐也在京师?”
李鹤年一愣,旋即叹道:“唉!鄙侄女性子倔强,竟然舍了家中产业,应天津西学学堂之邀为英文助教,此时当在天津授课。”
杨格心头涌起了复杂的滋味。看来,赴江南调查的王英楷传回来的调查结果确实可信,自己当初对李鹤年、李芷靑过于警惕多疑了,如此,在德国领事馆的酒会上那番冷落人家,失礼了,也是伤人心了。
“英文助教,不错,能够施展所长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出来,嗯,李先生,回去天津见到李小姐之后,请代我向她致歉、问好。”
“不敢当,不敢当,杨大人客气了。如此,在下告辞,晚间在天福斋恭候大人。”
“李先生盛情,杨格心领就是,免了免了,待杨格到天津时再叨扰李先生,临海阁的淮扬菜确实不错。华甫,你留一下。”
李鹤年摸不透杨格的心思,更不好勉强,乃礼貌地告辞离去,走到头进院门了,还隐约听到内里传出杨格的声音——“搞什么搞!?华甫,你糊涂得紧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
糟糕,李某人自作聪明办的糊涂事却连累了冯大人,这年轻的杨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呐?不爱财,不好色,不循私,一门心思的就是办实业,练强军,当真是大清国难得一见的好官儿。可问题是,无亲无故的他为何要如此尽心竭力的帮助李某人呢?细细一想,李鹤年自觉了然,又颇觉痛苦起来。侄女儿的品貌是没得说,对杨大人的观感也不差,只是侄女儿已经在圣母像前发下誓言,皈依天主,岂能违背天主的训诫?
办事房内,冯国璋那个委屈啊,李某人是自己引荐的,该当自己受着参谋官的训斥。第一军有第一军的规矩,也完全适用于军用被服厂,主办的李某人给参谋官塞包袱的事儿,按照军规是要重处的!军内、军外,情况完全不同,下去定要提醒李鹤年莫要再犯此等错误。
杨格也不想让冯国璋过于难堪,毕竟直到目前,冯国璋办理军需事务还是颇称职的。摆手示意冯国璋坐下后,问:“禁卫军的械弹拨出了?”
“已经运抵南苑,都是13年、18年式的旧枪,子弹也只有两万多发。”
“第三军的械弹呢?”
“早已如数拨发,西沽武库已经放空,参谋官,得想办法弄一些储备才行,万一陕甘那边打得急,咱们没有库存储备就麻烦了。”
杨格又问:“一点都没有了?”
“还有些林明顿老式单发枪无人领用,有三百多条,配弹也只有两万发。”
“留着,过几天郑士良带人去领,此事务必保密,安排可靠的人手办理。”杨格说着,面色放缓,亲热的向冯国璋招手道:“走,午饭就在我这里将就一下了,我陪华甫兄喝几杯!晚上,再一起去贤良寺给恩相大人送行。”
冯国璋这才放松下来,也猜出传言甚久的王公重臣出洋考察的事儿终于成行了。那么,首辅大臣和一大帮子握有实权的王公重臣出了洋,朝堂上、各部院的事儿怎么办?恐怕今晚贤良寺的送行宴席上就能得悉个七七八八了,杨格能带军需部军械处长参与其会,足见看重!
呵呵,如此,被委屈的骂了一顿算什么呢?杨格终究是杨格,冯国璋终究是杨某人的同乡华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