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存廉和巩进立正应了一声“是”又苦着脸对视了一眼。咱哥儿俩咋就在旅长眼里成了演戏的呢?哼哼,以一营的战斗力,旅长大人就甭拿二营、三营和宪兵营来说事儿,鞭策咱了吧?那些力量还是看住大绥芬河北岸和三岔口镇集,以及作为反攻主力使唤吧!
巩进靠近延山,说:“旅长,今晚咱们的主动出击,打一打夜战。”
延山的目光已经从远处收回,尽在打量营指挥所前方不远处忙着加固阵地的弟兄们。巩进的话正是他带着惠存廉赶到一营来的目的之一,却尚未开口就被一营长给捅破了。
“说,为什么?”
“报告旅长。按照作战计划,北纵队在凌晨四点左右会迂回到大卡廖尔村和双城子之间,此时遭遇敌军巡逻队和后勤鸦重分队的可能性极大,一旦交火,小卡廖尔村之敌军必然发觉我军意图,从而存在立即撤退的可能。如果当前这两团敌军与到达双城子的一团敌军会合并坚守双城子,这仗就难打了。所以,我军需在凌晨三点左右发起对大绥芬河南岸之敌的夜袭作战,争取将当面敌军缠住,令其不敢后退半步。”
不等延山发话,惠存廉微笑着点头道:“嗯,三营和宪兵一营会担负夜袭作战任务!你一营负责掩护。”
巩进的脑瓜子转得非常之快,自然从团长有意“冒犯旅长”的插话中体会出一点点道道来动用两个营的夜袭反击作战目的何在?如果只是粘滞敌军,那么一个营的兵力就足够了,何须两个营?看来,旅长没有准备“守多久“刚才老毛子的确是试探性的进攻,可坚守劲高地的巩进也因此把老毛子的实力看得一清二楚。老毛子滨海区部队的攻击能力有限,炮兵战法拙劣,步炮之间缺乏必要的协同,加上轻武器装备较差,士气也不见得高到哪里去……
如此的俄军,野战、野战、防御作战的能力几何?仓促间应对大、小卡廖尔两个方向作战任务的能力又如何?
故而,夜袭作战必定是东方支队司令部对原定作战计划的修改,决定以两个营的力量,趁夜发起对当面俄军主力的反击了!一营岂能落后而团长的意思寐……”哼哼,无非是不愿意人家宪兵一营掺和进来,想让一营长把人家的任务给抢下来而已。否则,急巴巴的抢旅长的话头做啥?
“报告旅长,职部有个想法。”
延山“嗯”了一声。他已经猜到惠存廉和巩进在唱哪一出戏,只是故作不知,任他们继续唱下去而已,反正,老子一进这指挥所就道破真相了!陈安守的面子要给,自家弟兄的情绪也要照顾,兵力投放又要掌握好,这其中的道道,不足与外人道,甚至不能露出半点来,任由部下们猜去。猜出来,有奖!猜不出来,活该你傻乎乎的捞不着战功!
玩儿这种袖里乾坤的本事,延山是在教导总队长的任上练就的。
“旅长,您看。”巩进恭恭敬敬的指向东面的一大片针、阔叶混杂林,说道:“咱们坚守细,老毛子的进攻出发地就不得不选择在那片林子里,如果明天凌晨三营和宪,营渡(珊布图)河出击,最好的路线是从阳高地北端绕过,沿着大绥芬河河谷冲积平原地带前进到旧渡口处,再撒开来。如果一营抽出两个连的兵力从高地南侧迂回,摸进南边的林子里,趁黑以散兵线缓缓接近敌军阵线,正面一打响就突起发难,俄军必乱,也不得不分兵来挡。我则用一连且战且走退向劲高地,二连则径直插向小卡廖尔村西南口的那个小高地,两面阻击敌军。
如果主力在河谷得手,北纵队在大卡廖尔得手,那么俄军就被我军截为三段,咱们再一口一口的慢慢吃。呃 穿插的二连要是能顺手打一打老毛子的炮兵就更好了,嘿嘿。”
说到最后,巩进笑了,因为他已经从旅长的脸上看出结果来。
“凌晨两点,宪2营接替,营阵地,你的穿插部队不是一个连,而是全营!做好准备,按时出击!伯庸,我们走!”
“是!”冲着旅长和团长离去的背影,巩进用尽浑身的气力立正致礼并大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