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惜就从帘子里面看着。看着看着,她?便没?忍住回首看了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的顾觉非一眼,想起很久以前他在?自己面前喝醉时,那一句“给我三年,我可不费一兵一卒,扫平匈奴”……
“顾觉非,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她?眨了眨眼,忽然就凑了过去,指尖轻轻一点他眉心?。那微凉的温度,引得他微一蹙眉,于是就出了一道小小的凹痕。
可在?顾觉非脸上,好看得不行。
他听见这声音,睁开眼来,只看见她?软软依靠在?自己身侧,唇畔挂着嫣然的巧笑,一双潋滟的眸中却有动人的波光。
于是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伸出手臂来揽住她?,让她?靠自己胸膛上,难得没?正经道:“难道不是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开始?”
陆锦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无言片刻才?道:“第一眼顶多想睡你。”
“哦,原来你第一眼就想睡我?”说这话的时候,顾觉非反而恢复成一本正经模样,好像他们谈论的是个多严肃的话题一般,“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荣幸了。”
“……”
陆锦惜看着他,不说话了。
顾觉非立刻便改口,只当先前那些?插科打诨的话都没?有说过,凑过去便吻了吻她?额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挑眉:“这么有自信?”
顾觉非笑:“有。”
还能是什么时候呢?
陆锦惜是个心?防很重的人,面上的画皮未必就比他薄了。对于披着画皮的同类,她?不可能卸下伪装,也?不可能有谁能披着画皮走进她?的心?里。
他真正打动她?的,必定是那次酒醉。
虽然……
那是顾觉非再也?不想经历一次的记忆。
太丢人。
只不过,如今偶尔回想起来,真觉得那般的畅所欲言,那般的直抒胸臆,那般的剖白自己,分明有一种淋漓尽致的畅快。
顾觉非嗅着她?发间的淡香,目中有秋水似的深刻。
他凑在?她?耳旁呢喃:“其实我也?想看看你喝醉时的模样……”
陆锦惜觉得耳朵痒,酥酥的一片。
她?缩了缩脖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终于没?跟他计较,只挑衅一般回了一句“有本事你灌醉我”,接着车便停了,她?顺势掀了车帘下车。
顾觉非也?不介意?,跟在?后面下来。
太师府又?在?眼前了。
今日宫宴设在?傍晚,京中所有被赐宴的王公大臣及内外命妇都需要?在?下午时候就赶去。
老太师顾承谦虽已乞休,可也?得进宫赴宴。
毕竟他是老臣,又?是萧彻的先生。
所以到了出发的时辰时,就有两辆马车从太师府出发,老太师与?唐氏的车驾在?前,顾觉非与?陆锦惜的车驾在?后。
顾觉非重新换上了威重的朝服;
陆锦惜也?隆重地按品大妆,穿上那一身才?赐下不久的命妇服制。
太师府离皇宫很近,没?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前。
很多大臣都还没?有进去,难得带了几分悠闲地在?外头闲聊。在?这种千家万户都高兴的好日子里,就算是昔日的政敌也?都收敛了脸上不善的表情,不给旁人更?不给自己寻晦气。
整个场面一派和乐。
顾承谦与?顾觉非的马车到时,便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老太师下车来聚拢了一大拨老臣,人人都上去恭喜他后继有人,顾觉非却冷淡淡地,自己下来之后也?不过去,只向还在?车上的陆锦惜伸出手。
他亲自扶了她?下来。
有关于太师府这父子两人的关系以及当年顾觉非强要?求萧彻为他赐婚陆锦惜的事,都是京中人茶余饭后最感兴趣的话题。
所以在?看见顾觉非动作的时候,便有不少人悄悄注目。
饶是心?里早有准备,可当再一次看见传说中这个堪称传奇的女人时,依旧有不少人惊艳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看上去竟比三年多之前,还要?貌美,白皙极了的肤色,又?有娇花似的柔美,顾盼间的神采动人极了,可偏偏凝在?眉间的是三分雪。
不是洛阳的牡丹,而是峰顶的雪莲。
那纤纤素手向顾觉非手上一搭,自车上下来,往他身边一站,便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