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幸回她:家里?没人。
[白烟的烟]:那行吧,你昨天怎么睡那么晚?
简幸在发送栏打了四个字,好一会儿又?一个一个删掉说:半夜醒了。
[白烟的烟]:哦,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咋了。
[竹间]:我能咋。
[白烟的烟]:你是?不能咋,我这不是?怕暴君咋吗。
[竹间]:她病了。
[白烟的烟]:传染人吗?那你记得提前吃预防药啊。
简幸失笑。
俩人又?东扯西聊几句,陈烟白让她去吃饭,简幸说好。
她没立刻放下手机,看着?俩人的聊天日常,很突兀地发了一句:陈烟白。
很烟白回了一个问号。
一分钟过去,她没问出下一句。
陈烟白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尽管调了静音,简幸还是?吓到了,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眼门?口,几秒后站起?来把门?关上?才接通:“怎么了?”
陈烟白口吻吊儿郎当的,“这话该我问你吧?”
简幸闭上?了嘴。
陈烟白等?了她几秒,才问:“你怎么了?”
简幸坐回床沿边,手垂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头,她低着?头,很久都不眨一下眼睛。
直到门?口传来动静,简幸匆匆丢下一句:“我爸妈回来了,?挂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装得很冷静,可事到临头还是?慌不择路地把手机随便?塞进了枕头套里?。
打开门?,正要进堂屋的简茹听到动静回头看她,吕诚拎着?药,在简茹开口前说:“还没吃饭吗?在那屋干什?么,想吃点什?么,我来弄。”
话题被转开,简茹什?么也没说地推开门?进屋了。
简幸看向吕诚,吕诚刚刚若无其事地看她,这会儿却挪开了目光,他边说边走进堂屋:“来不及了,我下点方便?面得了,吃火腿肠吗?”
简幸跟上?去说:“都行。”
吃过饭,简茹明显状态不好,只是?交待吕诚下午喊她,晚上?要出摊。
简幸看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小声说:“要不,今天别去了吧。”
简茹冷笑一声:“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好你的学比瞎操什?么心都强!”
简茹说完转身就回屋,门?摔得很响。
吕诚很尴尬,口吻有些硬地说:“简幸,你妈就是?身体不太舒服,而且……她心情不好。”
简幸没出声。
她只是?在想,这个屋里?,有谁的心情是?好的。
又?有谁没在病着?。
“简幸,你不舒服吗?”下午刚进学校,林佳就在学校门?口拦住了简幸,她说,“你脸色好差啊。”
简幸说:“可能是?刚睡醒吧。”
“你还午睡啊,习惯真好,”林佳说,“我爸妈每次都催我睡觉,我一拿到手机就玩过头了。”
简幸说:“我有时候也容易玩过头。”
“没事,大家都一样,”林佳想起?什?么,“诶,对了,你是?不是?没进我们班群啊?你晚上?上?线吗?我把你拉进去?”
简幸说:“周末吧。”
“也行,”林佳说,“刚好周末大家都在,他们垃圾话特别多。”
简幸笑了笑。
进班以后简幸和林佳各就各位,林佳位置靠前门?,平时习惯从前门?走,简幸路过后门?的时候看了眼徐正清的位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和林佳从前门?进去了。
绕过讲桌,从讲台下来时,简幸看到徐正清面朝后不知道在和陈博予看什?么东西。
徐正清前排坐着?蓝月,蓝月似乎是?有事问他,喊了他两声没反应,蓝月直接扭回身拽徐正清的校服外套,徐正清被迫身子后靠,笑着?扭头问蓝月什?么事。
他扭头的同时,简幸目不斜视地坐到了自?己?位子上?。
很快,他听到陈博予“哎哟”一声说:“英语课代表,你放过我们物?理课代表兼大班长好不好?”
“你做梦!”蓝月喊得很理直气壮。
渐渐的,教室人多了起?来,空气好像开始变得稀薄,简幸闷得喘不过气。
下午第四节课是?英语,一班的英语老师是?宏志部?的,简幸听说过她。
她刚进班就说:“来了新同学啊,徐正清座次表贴了没啊,我?来看看。”
徐正清说:“贴了,桌子上?。”
“好,”英语老师看着?座次表把人名和脸对上?号以后,点名了简幸,“简幸,我知道你,三班以前的英语课代表对不对?听说英语很厉害啊。”
简幸笑了笑。
余光里?,旁边蓝月看了她一眼。
简幸装作没察觉,也收回了看英语老师的目光。
“继续保持啊,”英语老师没再多说,“好了小宝贝们,下面翻开英语课本吧。”
在一片哗啦啦的翻书?声音中,简幸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讲桌,捕捉到了桌子上?贴的座次表。
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下课铃敲响的瞬间英语老师就合上?了书?,好像一秒也不愿意多待。
陈博予喊:“老师你又?去约会啊?”
英语老师很娇俏地回:“你管得着?吗!”
然?后哼着?歌走了。
班里?其他人笑完也结伴出去吃饭,林佳站在讲台上?喊她,喊完顺势看向讲桌上?的座次表,简幸立刻合上?书?走去。
她走得很快,甚至有点急切。
等?到了讲台上?,她步伐又?慢了下去。
她停在林佳身边,态度表现得像凑热闹一般随意。
可认真的目光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座次表白纸黑字,条条框框也画得清晰笔直,每个人的名字都写得规整,字里?行间透露着?少年独有的自?信和笃定。
大概是?为了照顾老师的视角,表格和实际座位呈镜像,她?看了眼正数第三排的那一格。
比第一次他写在黑板上?的要工整一些。
然?后又?看向八点钟方向。
两个字,简幸。
乍一看,幸和清的右半部?分有点像。
她很清楚这也许是?她一个人眼里?的像。
很主观的像。
可她仍旧为之欢悦、窃喜,心中长出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