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退入林里,一阵呼呼的喧腾,那山神也奔了进来,恰好撞入了我们的伏击圈。我当先就发起了攻击,抬铳就是一枪,啪的一声巨响,那蟒西瓜大的脑袋上爆起一阵血雾。当时,我和王炮便叫出声来,以为这山神不过如此,一击就要了它的命。哪知道血雾、硝烟过后,才见一大片药儿竟没能射透,全散落在蛇头外,这一枪就只蹭破了山神的头皮。”
“山神受了伤,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血红的眼睛死死朝我盯来,我正待举起另一杆土铳。山神一个猛,便到了我跟前,这时我才发现,它伸出了腹下的四只短脚,速快得惊人。我来不及出枪,山神粗壮的蛇尾已经扫到,呼啸而来的劲风,刮得我眼珠生疼。我猛地一个滚翻,避了开来。那尾巴扫在我先前靠着的白杨树上,但听喀嚓一声脆响,大腿粗细的杨树竟生生被扫折了。”
“山神一击未中,大脑袋一扬,张开血盆大口,便向我扑来。就在这时,满天起了一阵乌云,乌云过后,那蟒竟被罩住了,我定睛一看,那蟒身上的不是撒网又是何物?原来,王炮趁着我引开山神注意力的时候,瞅准空当,就出了手。”
“那蟒被罩住身,便开始就地打滚翻腾,可那撒网是何等坚韧,任它气力惊人,一时半会儿,哪里挣得脱。天降机缘,我们这样的老炮手又怎会错过。王炮紧走几步,将手中的绳缠在了树上,打一个结,抽出腰刀便扑了上去。我当空将一把土铳和一包药扔给了老大把,拿起另一杆土铳便和老刀把开了火;麻爷挺起长枪,也奔上前去,抬枪便刺。”
“那可是一阵好杀啊,任是那山神皮糙肉厚,神勇盖世,一时间也被我们杀得鲜血淋漓。王炮的砍刀专劈蛇头,一刀下去,便是一道血印;麻爷的毒枪最是阴狠,枪枪不离山神颔下分的年轮,一枪下去,便是一个血洞;我和老刀把则是飞速地开枪、填药。一时间,整个战场,刀光枪影,硝烟弥漫,血雾横飞。那蟒虽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可仗着皮肤坚硬,我们一时也杀不死它。”
“终于,麻爷一枪戳进了山神的左眼,抽出枪时,那眼已成一个空洞,枪尖上带出一只血淋淋的眼珠来。霎时间,那蟒发出了凄厉的嚎叫,整副撒网就像破布一般,立时被挣得四分五裂。那蟒终于脱出牢笼,发了疯一般向麻爷扑去”
“当时,麻爷已经连出二十余枪,枪枪都刺破那坚硬的蛇皮,入了肉,早没了气力。麻爷一个躲避不及,被山神抽中了半边肩膀,立时飞出老远,半空吐出口血来。我甚至来不及呼喊,就听见...
王炮惨嚎一声,他的一只胳膊竟被那蟒含在了口中。那蟒扯掉王炮一只胳膊,犹不解恨,腾起血淋淋的大脑袋,又朝王炮咬来,看样,它经打算活吞了王炮。”
“那时,我再装药已经来不及了,眼见炮就要丧生蛇腹,我急得汗都没了。就在这时,老刀把终于出手了。但见他一个飞蹬,踹折了一颗胳膊粗的杉树,借着那股巨力,腾空就扑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蟒蛇星已经舔到王炮脸上的时候,却再也动不得分毫,原来它的尾巴竟生生被老刀把给扯住了,前进不得分毫。”
“原来,老刀把腾空之际,便将手中的土炮丢给了我,半空中,从腰间掏出一副铁指套来,戴上。这铁指套的每个指端便是一根细长的钢刺,已经十几年没见老刀把使它了,我几乎都快忘了老刀把这独门的兵刃。”
“十根钢刺深深地刺进了那蟒的尾巴,老刀把双手一合,大喝一声‘起’,那足有五六斤的大蟒竟被他生生提了起来。那蟒被扯住了身,丢下王炮,掉过头来,张开血盆大口,便朝老刀把咬来。这时,我竟看到了我这一辈最震撼的场面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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