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深色窗帘严严实?实?地将窗口挡死,一丝阳光也无法透入,天花板的吊灯投射出柔和的淡黄色光芒,给室内镀上了温馨的色调。
大门左侧紧靠着墙壁的写字桌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胖子正坐在转椅上,全神贯注地紧盯着眼前的电脑,不时发出一声惊叫感叹,屏幕幽光打在他的脸上,明灭不定。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身黑袍的身影矗立在屋中央,面对着胖子的方向,静默无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脑前的胖子也不知是过于沉迷在虚拟世?界还?是其他原因,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同屋的另一个存在。
突然,黑衣人耳朵动了动,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他拢了拢围裹在脖子上脏兮兮的围巾,抬腿向门口走去。
黑衣人站在门口,将耳朵趴在门板上,一阵踢踏声从门外的楼道里传来,紧接着对面屋门打开,说话声响起。
“大姐,楼下,楼下有?两个男人要抓我们,小妹在底下挡着呢。”
原来是楼里的三姐妹,黑衣人莫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口中的两个男人是指?
很快,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下方接近,再接着,两股陌生的气息也进入了小楼。
黑衣人趴在门板上听着两姐妹向她们的大姐告状,听着两个陌生人走上了二楼,又听到三姐妹中的大姐从三楼走下去,跟陌生人打了起来。
黑衣人苍白而修长的手紧紧握住了门把,一颗心也随着门外的打斗提了起来。
你们要打便打,若是打扰了我的。。。就别怪我,黑衣人狠狠地想。
二楼,南弘和凛可不知道三楼里的某个住户正对他们的存在倍加提防,他们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白衣女妖怪身上。
白衣女妖怪的血还?在不住流淌,就像是泉眼一般,南弘都担心她会不会流血过多晕过去,或者说这些血就是她的攻击武器?
显然女妖怪流出的并不是真的鲜血,不会有?失血过多的问题,而她也没有打算用血流攻击的意思。
只见女妖怪右手一挥,一件满是黑色羽毛装饰的羽衣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单手抖开羽衣向身上披去,羽衣接触到她的身体后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散尽,一只黑色羽翼的大鸟出现在了楼道上空,它?全身披背着幽暗的羽毛,一张鸟嘴尖长锐利,两只爪子寒光毕露,感觉如果被它抓到一定会被直接扯下一块肉来。
那个襁褓里的婴儿趴在大鸟的背上,伸出两只青紫的小手拢住它?细长的脖颈,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姑获鸟!!”看清大鸟的样子,南弘和凛同时叫出声来。
姑获鸟由分娩之际难产死去的女人所化,她们白日里是女人的形象,而到了晚上则披上羽衣化身为大鸟,到处作乱。
可是以往已知的姑获鸟都生活在荒野之中,喜欢在路边找人类麻烦,像是眼前这位居住在小楼里,还?认了两个妹妹的实?属罕见,也难怪凛和南弘把她当作了普通的怨灵。
小楼的面积不大,楼道里更不是特别宽敞,姑获鸟已经依照楼道的空间将自己的体型尽量压缩,即便如此,当真得展开羽翼之后还是很难全面施展。
有?锋利的爪子就够了,姑获鸟心里想着,仰头鸣叫着冲南弘他们俯冲了下来。
凛上前一步将南弘挡在身后,一团白纸在手心聚集变换,最终形成了一把手臂长的纸剑。
会折纸就是好啊,南弘在凛身后羡慕地想,想生成什?么就捏什么,带上一叠A4纸,十八般武器样样能造。
姑获鸟的利爪眨眼到了两人近前,裹挟着凌厉的风声,似有雷霆万钧之势。
凛右手握剑,脚上使力站稳,剑随手动,挥手一剑。
灌注了妖力?的纸剑比钢铁还?坚硬,撞击上鸟爪发出了“锵”的巨响,纸剑附着的佛力?顺着剑身侵入到姑获鸟的爪尖。
“滋啦”,这是怨气被净化所发出的响声。
身体和妖力?同时被伤,姑获鸟不禁扬颈发出了凄厉的鸣叫。
“大姐!”
“大姐!”
三楼平台上,女二和女三并未听从自家大姐的命令,一直躲在那里偷偷观战,此刻见大姐受伤,立刻关切地叫出声来。
姑获鸟煽动翅膀向后飞去,与凛拉开距离,即便脱离了纸剑,残存的佛力?仍然不依不饶地蚕食着它?的爪子。
见凛又挥动着纸剑向自己冲过来,自知无力?抵抗的姑获鸟迅速缩小身形,避开了剑锋向三楼逃去。
等到南弘到达顶层的时候,正看见凛举着纸剑站在楼梯口,而三姐妹们在她们家门板前挤作一团,瑟瑟发抖。
。。。怎么突然觉得他是仗势欺妖的坏人,凛就是那个不问善恶的打手呢,南弘囧囧地想。
“那个,你们不用这样紧张,真的,我们没有?恶意。”南弘走到凛身边说,即便不提他所看重的三姐妹的资质,就是原本的计划也只是把三神?村的妖怪和人通通带离。
姑获鸟面无表情地举起自己有?些焦黑的手,无声地反驳了南弘的说法。
“咳,只是想问你们一些问题罢了,谁叫你们敌对情绪那么大,好好配合一下嘛。”
三姐妹:。。。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只是为了问问题?谁信啊。
不管她们信不信,南弘还?是开始问了,“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废墟之下有?什?么东西知道吗?”
三姐妹面面相觑,女二站直身体,伸手拢了拢头发,细声说,“废墟?你是指那些村民自杀的事吗?”
“对对,你们知道什?么?”南弘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