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接下话头“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我要永远把你们带着身边,永不分开。”赵福金温柔感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王霄的身上。
扈三娘性子活泼,却是不大相信王霄的话“真的?”
她今个穿着一件湖绿色的长裙,一支银簪归拢着如云秀发,衬托着俏丽的脸颊。
看着满满青春气息的扈三娘,王霄好笑的放下手中茶杯“比真金还真。你怎么整日里跟防贼似的防着我,我对你不好吗?”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响起了赵福金的笑声。
笑声传出,很快就消散在了外面蜿蜒不绝的行军队列当中。
通往大名府的官道上,已然是被一眼望不到头的兵马所遮蔽。
王霄从一旁的木箱子里取出自制的扑克牌“来玩斗地主吧,谁输了就亲一口赢了的,怎么样。”
“那岂不是你占了大便宜?”
“这话说的,我想亲你还用这个?”
“咱们玩铜钱的。”
“行啊,今天非得把你赢到当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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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霄见识过,亲身经历过的战场不知凡几。
他非常清楚,一场战争对于民生的破坏力有多么可怕,那是真正的毁灭性的灾难。
战端一开,最倒霉的就是平民。
双方大军拉开架势,方圆百里之内的男女老幼都要被抓捕起来作为民夫炮灰使用。
战兵是要打仗的,他们的气力不可能用在各种闲杂琐事上面。
安营扎寨,烧水砍柴,转运辎重,挖壕沟下拒马什么的都是得民夫来做。
人要被抓走,粮食也要被收刮一口,甚至就连房子都要被拆了去做原材料。
田地荒芜,家宅化为白地。前边还没有开打,后面就已然是尸横遍野。
古时百姓拼命想要摆脱徭役,尤其是做民夫跟随大军上前线,那就是因为去了的人十有八九得埋骨异乡。
王霄来到白沟的时候,入目所见,满目疮痍。
田野间,到处都是疯长的野草。村庄里,家家都是残破不堪。沟壑道路旁,一具具的白骨埋身其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魏武这句诗道尽了战争的真相。
远处一队骑兵呼啸而来,为首一员小将胳膊下夹着个辽人装束的俘虏。
来到王霄马前,小将把俘虏仍在了王霄面前,翻身下马行礼。
“末将杨再兴,奉命劫杀辽人远拦子,在此复命。”
这次出兵,西军诸部都在百里之外的后方等着看戏。
说是为捧日军后援,可王霄却是很清楚,童贯这是让自己去送死,绝对不会有一兵一卒来增援。
“这样更好。”
对于王霄来说,没有人来打扰牵制更是一件好事情。
他需要对付的只有辽国人,不需要担忧腹背受敌。
看着眼前胡须都还没长出来,面带稚色的杨再兴。王霄浮起笑容“辽人有何动静?”
“末将远行六十里,未曾遇辽人大队。只遇一运粮队往武清方向行去。归途中遇上一队辽人的远拦子,斩首十三级,生擒一人。”
王霄赞叹一声“做的好。带他下去严加审问。”
杨再兴领命,拎起那辽人就向着后方行去。
宋军的探马一般都是十骑为一队。遇上同样精锐的十余骑辽人远拦子哨探能战而胜之,只能说杨再兴名不虚传。
之前王霄的大军一路沿着大运河北上,在济州转向去了开德府,相州一带招募敢战士。
把朝廷给的钱花光后,这才北上过大名府,沿着河北东路一路北上来到了雄州。
从童贯以降,西军诸将无人接待王霄,出面的都是一些军都虞侯的小角色。
想想也能理解,西军败的如此惨烈。自然无脸面对增援而来的王霄。
再加上童贯一心想要坑王霄一把,西军自然是躲在各处坚城之中舔伤口不出来。都是眼巴巴的看着王霄孤军深入。
对于这些被打破胆的西军,王霄没时间去安抚他们。
他的眼里,只有燕云。
“这里就是白沟。”
王霄举起马鞭,示意身后众多将士。
“一百五十年了!雍熙北伐之后,我汉家儿郎们已经有一百五十年未曾踏足这片故土!今天,我们要越过白沟。”
“你们踏出的只是一小步,可在史书上,却是二百年的期盼!向前,收复这片故土!不破燕云终不还!”
汉家将士们热血沸腾,高举手中兵刃怒吼。
“不破燕云终不还!!”
王霄马鞭落下,指向北方。
“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