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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语影视基地
竹林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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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小溪畔,明月晚风下,几座看似饱经风吹日晒的吊脚楼鳞次栉比,高低错落在缓坡间,它们大多半掩半映藏身于竹林密箐处,于葱葱郁郁绿中隐隐约约露出一抹屋顶尖角的黑灰。
这里便是由《笑-东》剧组美术指导苏绣贞牵头的专业美术师和建筑师团队不惜成本打造的三号外搭布景点,主体部分由一座杉木结构的鼓楼和多座竹木杆栏混搭结构的吊脚楼组成。
这些建筑都进行了协调的仿古做旧处理,苏绣贞为首的美术团队在晏清的支持下耗费大量的心血和精力,力求真实还原出明末时期的苗寨风情。
《笑-东》剧组周四晚的第一场夜戏就在最外围的那座被大家俗称为“野店”的三层吊脚楼堂屋内进行拍摄。
野店的整体风格也透着浓郁的苗族特色,堂屋内绕楼曲廊,悬空过道、杉木窗棂、曲栏靠椅、甚至楠竹扶手都一应俱全,桐油过漆的墙壁上还密密麻麻挂着一串串火红的辣椒作为装饰。
傍晚七点多帝都早已入夜,就着散落在席地而坐的演员身边一盏盏摇曳的火烛,晏清亲自执导下的这场戏正处在频频叫停的困境中,每每NG时甚至都没轮到做足准备的周佩佩登场,这让他的脸色有一丝难看,气氛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渐渐变得肃杀起来。
堂屋东西两侧各架着一台小型摇臂摄像机,由细语影业的陈淮则和沪影厂的何其道两位副摄影师负责掌机,晏清在开拍后除了频频喊停外,并未过多解释NG原因,所以他俩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茫然无措。
谭森和莫然两位导演的御用摄影没掌控摇臂机位自然是担着更重要的任务,他们得在灯光录音团队的配合下灵活运用手提摄影机做入画的近距离取景,可每每轮到这俩人出手完,晏清那边就开始叫停。
堂屋中央铺着一张芦苇草席,头戴银饰一身苗绣繁花锦簇点缀的华服,做盛装打扮的费经虞盘腿坐在草席上,双膝间摆着架充满古韵古香的焦尾木琴,橘黄澄澈的烛光将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映得格外美丽。
频频NG的情况下费经虞的表情始终坦然自若毫无异色,每每重新开拍后都能以稳定的状态完成自己抚琴轻歌的表演,让端坐在导演椅上故作严肃的晏清也忍不住在心里夸上一句专业。
依着各自手上乐器的演奏习惯或跪坐,或盘膝,或蹲姿在镜头前绕坐一个圈,同样戴银饰着盛装,手持各式民族乐器来自帝都青年民族乐团的十一位特约演员的表现就远远不如费经虞。
经历了二十多次,犹如急风骤雨般NG的打击后小姑娘们的表情逐渐由一开始的兴奋愉快变得低沉和怨念丛生起来。
“晏导…”跟组的骆冰像是于心不忍似的,她主动跟脸色越来越黑的晏清交涉道:“先停机让她们休息一会吧!”
一番动静不小的唇枪舌战后,晏清终于被骆冰彻底激怒,将导演话筒一撒手,他像是临时起意般带着不忿走到摇臂机位前,亲自动手将两台一直保持开机状态的摇臂摄像机给关掉。
“大家想休息就休息吧,大不了今晚的时间全耗在这场戏上。”说话阴阳怪气,晏清端出副怒意难平的模样。
“晏导,你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里来啊…”
绷着脸,骆冰步步紧逼:“谁都不想一直NG,你总得告诉演员哪里出了问题,人家才能做相应的调整!”
从没见过晏清和骆冰这种状态的剧组人员顿时个个都噤若寒颤,那帮特约演员更是直接傻眼,明明开拍前导演一直都和风细雨,完全符合她们平常在节目中看到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形象。
直到晚上没有拍摄通告的章雅梦站出来缓和气氛,在她轻声细语好言相劝下,晏清算是再退一步,同意先让演员们在关机状态里多排练几次再重新拍摄。
呆在摇臂机位下的晏清冷眼旁观着录音灯光还有莫然、谭森等人在关机状态下配合着演员们继续一遍又一遍走位,随着周佩佩和费经虞两度进出画后,帝都青年民族乐团的十一位姑娘脸上只剩下麻木和迟钝。「终于差不多了,估计这帮小姑娘心里已经臭骂过我无数次,如果没有办法,谁愿意板着脸扮坏人呢,毕竟这是我所能想到效率最高的群体演技调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