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堂中,见苏伍有些伤感,王君莲忙挑起话题,将吴笛叫了过来,问他为何不在家陪这父母。吴笛道:“今年姐夫邀请阿爷阿娘和我到宫中一起参加王室宴会守岁,王宫里规矩多,我不自在,就偷偷跟阿爷说了一声就过来了。”
“你这孩子,陪大王守岁那是何等荣耀,你还不自在?”王君莲笑道。“师娘啊,真不自在!要不、要不师父怎么不去呢?哪年大王没请师父和您呢?”吴笛故作苦脸道。
“你姐夫怎么样了?”苏伍开口问道。“还好吧,跟以往一样!”吴笛道。吴笛姐夫乃是大公子影成,年方三十岁,一向谦恭谨慎。影成本是储君人选,但因年幼时骑马受伤,伤了一目,左腿残疾微瘸,故此被众权贵以有损王者威仪为由上书,没有成为储君。自储君被定为二公子之后,影成更是谨小慎微。影成对苏伍一向恭敬有加,苏伍对影成也是十分关心。
“那就好!”苏伍面色稍霁。“那准备开始就开始藏物之戏吧。来来来,孩儿们,过来拿压惊钱。”王君莲笑着招呼道。
一众少年孩童蜂拥围住王君莲。沐青鱼、灵西、郭潮儿等少女每人得到了一个凤头金簪,吴笛等少年则得到一块金饼。虽然在吴笛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师娘给的压惊钱,吴笛还是和柳散之等人一样欢喜。
藏物之戏开始。王君莲还没有发话,苏伍率先道:“小伟,你过来我这边。”柳散之抬头一看,只见严伟身旁已经占满了人。柳散之不明就里,却听吴笛低声道:“跟四师兄一组,必胜!”说着笑嘻嘻地窜了过去。
“小伟做裁,不参加任何一组。”王君莲说道。众人哄然,但也无可奈何。柳散之、吴笛和柳丹等人分在一组,率先接过王君莲递过来的玉佩。
藏物之戏不过是一组人猜测玉佩在另一组人谁的手中罢了。只不过两组人每组都有二三十人,岂能容易猜到?几轮下来,两组都没有猜中,不断被罚饮酒。苏伍终于忍不住道:“这么玩儿多没意思,小伟,我们藏物,你来猜!”说着又掏出几粒檀木圆珠让柳散之组的人隐秘藏在手中。
严伟一笑,在众人中间转了一圈,“柳姐、小城、一白、青鱼、老荣,你们五人手中有物,拿出来吧!”严伟道。见五人张开手,柳散之等惊得目瞪口呆,严伟竟然精准如斯,一个不差!吴笛等众人却是早已见怪不怪。
沐青鱼忍不住问道:“四兄啊!你。。你是怎么猜到的?难道有特别的方法?”严伟说道:“哪有什么特殊方法。我就是如察囚视盗,观察你们的举止表情而已。”
“嗯!观察入微,乃是为官为将必备之能力,小笛、散之你们要好好向你们的四师兄学学才是。”苏伍一本正经地说道。吴笛和柳散之不禁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必备之能,也不见你具备!”王君莲揶揄道。“嘿嘿,娘子。我这不是年老体衰精力不济了嘛!以前我也行。再说小伟不就是我教出来的?老木、小敬,你们说是不是?”苏伍辩解道。
只见苏木和吕子敬深深地低着头,一语不发,似乎在强忍着笑意。严伟老实:“师父归一四阶之后是没有问题的,但之前不行!”
王君莲指着苏伍咯咯笑弯了腰,毫无仪态。在座众人都是晚辈,只敢低头掩口而笑,唯有郭潮儿和一白、一云三个小家伙跟着王君莲放声大笑。柳散之却仍在思索严伟所说的话。
“少说两句会死?”苏伍恨恨地将茶碗丢向严伟,严伟随手接住又恭恭敬敬地放了回去。众人守岁,其乐融融。
咚咚咚,悠扬的钟鼓之声徐徐传来,子时已到。“新年到了!”众人顿时兴奋起来,连忙将苏伍和王君莲请到正中榻上坐下。吕子敬和严伟夫妇率先跪拜下去:“老师、师母福庆初新,寿禄延长!”络绎不绝的人群拜过苏伍夫妇,相互祝贺。柳散之、吴笛等人来回施礼,忙得不亦乐乎。
伴随着震天而响的爆竹轰鸣,众人在院子中看过家奴们表演的傩舞,已是到了丑时。府内外仍然热闹,苏伍还想继续舞蹈,但已是被严伟和吕子敬不由分说驾着回房休息。柳散之等人也被吕子敬以明日还要修炼为由赶了回去。
元正一早,苏伍和严伟、吕子敬便去了王城,而吴笛则不情不愿地回家,按例去拜会亲戚长辈。柳散之等人饭后再次去见了王君莲和两位师长,随后回来在院中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