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疑惑道:“大人,锦衣卫里校尉力士何止数万,大人是锦衣卫的最高头领,为何还要练新兵?”
秦堪叹了口气,锦衣卫里的校尉,百户们皆为军户世袭,百余年来沉疴已重,暮气渐深,更头疼的是卫中派系林立,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勾心斗角处处掣肘,秦堪他一个新上任的指挥使,论威望远不及牟斌,论资历他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卫里如赵能这样的下属僚官们嘴上恭称他为秦帅,心里谁会真正对他服气?官场上循序渐进苦熬资历方为正道,像他这样升官速度如同坐火箭似的,终究不能被人所容。
所谓文官不可一rì无权,武官不可一rì无兵,这便是秦堪想再练一兵的初衷,有一支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将来若有异变,自保足矣。
还有一个原因,大明的军制如今已糜烂到一定的程度了,秦堪作为穿越者,坐到了今rì这个地位,已然有资格一一实践自己当初改变这个时代的想法了,许多关于强兵强武的新念头若用在卫所官兵身上肯定收效甚微,但用在这四五百名新招募的少年身上便完全没问题了,这是四五百张雪白干净的白纸,秦堪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尽情地挥洒泼墨,把他们画成一幅幅绝世奇画。
心中那颗希望的种子,埋藏隐忍了两年之后,终于开始生根发芽,四五百名少年,便是他希望的开始。
来到这个时代,总要做一点什么的,不仅为了自己。
骑马出城回家,一群侍卫意气风发地簇拥着秦堪,好拍马屁的僚属送来一副全新的仪牌仪仗,被秦堪一脚踹得老远。
回个家还打着仪牌开着全副仪仗招摇过市,这种人简直有毛病。
一群人骑马快回到府上时,秦堪竟有些踯躅不前了。
不知道家里的婆娘有没有发现他和金柳的jiān情,如果发现了,此刻金柳大概已成了锅里的一堆红烧肉了吧?
“jiān情”这两个字有点严重,不太符合事实,与金柳重遇到现在,自己还没jiān过呢。
郊外的庄子小路上,秦堪猛地勒住了马,神情愈发犹豫,一众侍卫见秦帅皱眉沉思,纷纷老实地避开几步,不敢出声打扰。
真羡慕那些娶了老婆还大摇大摆把小三小四往家里领的禽兽们啊……
为何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却感到如此心虚呢?
秦堪咬了咬牙,回吧,伸头缩头都躲不开这一刀,索xìng光棍一点。
一夹马腹,马儿飞快朝秦府奔去。
…………
…………
来到门前下马,把缰绳扔给迎上来的下人,秦堪特意扫了一眼下人的神sè。
嗯,很平静,看来金柳应该还活着,家里没发生惨案。
老管家颠着碎步上前满脸堆笑地给秦堪道贺,秦堪随手一个翡翠扳指扔过去,管家高兴得眉眼不见,一迭声地道谢。
走进内院,院子里一片空寂,杜嫣和金柳不见人影,院子中间却见怜月怜星这对双胞胎萝莉双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地叹着气,小小萌萌的俏脸装作出大人成熟的样子,煞是可爱。
“怜月怜星,你们叹气做什么?”秦堪弯下腰笑问道。
怜月怜星急忙站起身,朝秦堪福了一福,齐声道:“老爷回来了。”
秦堪张望一圈,低声道:“主母不在家吗?又进城了?”
怜月怜星摇头:“主母在房里。”
“那位和主母一起回来的金姑娘呢?”
二女小脸一垮,怜月委屈地瘪着小嘴道:“金姑娘被主母带回府,一回来便抢着做事,平rì打扫院子,给主母端水递茶,浇花剪树这些活儿都是奴婢做的,她却把咱们的差事抢了……”
怜星应声虫似的连连点头:“嗯嗯!”
怜月说着眼眶泛了红:“……太不讲道理了,客人就是客人,怎么老抢奴婢们的差事呀,活儿都让她干了,咱们干什么?将来奴婢们变得好吃懒做,主母若嫌弃了把咱们卖掉,以后咱们哪有那么好命遇到老爷这么好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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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月抬头可怜巴巴地瞧着秦堪,道:“主母曾经说过,若再有女人进府,让奴婢们把她扔井里去,老爷,这位金姑娘要不要扔井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