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大哭道:“孝者,小道也,为国舍身方为大道,证得大道可称圣贤,我儿今rì已窥得圣贤门径,当年那一耳光,为父不该打的……”
使劲一擦泪水,王华神情又变得坚毅起来:“我儿且去,家里已为你搭好了灵堂,为父在这里等着收敛你的尸骨,自古最悲者,白发人送黑发人,今rì我王家大办丧事,我儿为国舍身,虽悲犹荣,为父定为你风光大葬,只盼来世投胎莫投到这个暗无天rì,阉狗当道的朝代!”
王守仁站在囚车里动弹不得,却仍咬着牙以头重重磕了三下囚车的木栏,含泪道:“儿子谨记父亲的话,父亲大人,儿子拜别了。”
西厂番子见大臣们虽一个个义愤填膺,却也没见劫囚车之类的过激举动,不由大松口气,也不敢大声叱喝,小心翼翼地催着囚车向午门行去。
看着囚车的渐渐远去,王华只觉眼前发黑,身躯微微摇晃起来。
大臣们眼泛泪花,纷纷整理衣冠,自觉朝囚车方向长长一揖,久久不愿起身。
王华含泪大声道:“诸同僚,站在囚车里的,是我王华的儿子,他的名字叫王守仁!来rì我大明的史书上,这个名字将光耀千古!”
目注囚车离去的方向,王华用尽全身的力气瞋目嘶吼道:“我儿……壮哉!”
说罢王华喉头一甜,仰天吐出一口浊血,晕了过去。
王华和大臣们无可奈何地送别王守仁,秦堪却在为营救这位千古圣人而努力着,用他自己的方式为中华的文明留下一颗宝贵的种子。
“威武大将军壮哉!”
乾清宫里,秦堪面带惋惜地瞧着那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斗鸡,脸sè沉痛。
朱厚照悲伤地瞟了一眼那只死去的斗鸡,脸颊抽搐了一下,幽幽道:“秦堪啊,你还是直接说来意吧,不要告诉我你今rì进宫特意为了杀鸡……”
秦堪忍不住辩解道:“陛下,那只鸡是你杀的……”
“我知道!若非被你吓到,我怎舍得杀它?”
秦堪心头微定,对小动物有爱心的人,对人类应该更有爱心。
“陛下,臣今rì想向陛下求旨要一个人……”
“你要谁?”
“兵部主事王守仁。”
朱厚照显然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王守仁?他怎么了?”
“王守仁涉及一桩案子,臣想向陛下要这个人,带回锦衣卫讯问。”
朱厚照嗤了一声,道:“一个兵部主事而已,想要你自己去提人不就得了,问我作甚?”
“可是陛下……这个人恰好被司礼监刘公公拿下了,咳,刘公公是为了另一桩案子。”
朱厚照呆了一下,喃喃道:“朕的朝堂里都是些什么货sè呀,作jiān犯科之人,而且犯了一桩又一桩,这王守仁怎么混进朝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