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婵来到,藤蔓大部分撤回一旁的黑暗之中,却仍旧蓄势待发。
“我错,我…错了。”阿强分不清刚刚的抽打来自于谁,余光扫过容婵的鞋尖,连忙向她求饶。
“我问你,特地挤掉别人来做衣服,怎么又拖拖拉拉,甚至想放火烧棉花!”
“是,单…单无虎。”阿强的声音憋屈至极,好像都是他身不由己。
容婵故意道:“喔——单无虎是吧。行,我这就带你找他算账,问问他为什么要烧掉我的棉花田?”
她力气不算大,但拖走一个瘦骨嶙峋的阿强还不算费事。阿强闻单无虎的名号如闻鬼魅,彻底被吓到,慌忙把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儿倒出来。
“我不是给自己做…衣服,是单无虎逼…我,把做出来的衣服给…他。”
容婵松开手,由对方大口喘气。
果然,和她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单无虎不会放过近在眼前的便宜不占,阿强插队必有蹊跷。
容婵原本想,只要不妨碍她的事,随便那俩人有什么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懒得掺和,也没那么多精力掺合。
可谁想到,这个阿强倒还挺欺软怕硬的。
容婵不怒反笑:“你这人真是个怂包,单无虎欺负你,你就来欺负我?”
唔,虽然看这场景,真不像阿强在欺负她。
阿强支支吾吾,狡辩未果。
容婵冷冷劝客:“你走吧,这活你干不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阿强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他可不能走。回头大家都带一身衣服回去,唯独他没法交差,会被单无虎丢进海里喂鱼的!
阿强求爷爷告奶奶地哭饶认错,容婵充耳不闻。
她瞧往藤蔓的方向,见对方点头三下,就打算把赶走阿强这个任务交给对方,自己则回去忙纺线、织布这些正事儿。
哭嚎好一会儿,阿强浑身是土地站起来,见容婵兀自归位,真有任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是走还是留?
阿强不假思索,抬腿赖皮赖脸地走往森林深处,打算将功赎罪,捡些柴火乞求原谅。
他现在不敢偷滑耍奸,动歪脑筋,让自己松快几分,只求容婵能让他带回一件衣服交差。
这边勤勤恳恳地弯腰捡柴,阿强总觉得岛上的风邪乎得很,海浪的拍打声仿佛震在耳边,怪吓人的。
远远瞧见有棵拦腰断树,等阿强期待地走近,身边却空无一物。
连丛林里的兔子都仿佛故意耍他似的,总是不经意地出现骇他一跳,眨眼又消失不见。
凝神静气之间,阿强细听,直觉身后有道毒蛇似的东西蜿蜒匍匐向他而来。回过头,天色不知何时被荫蔽大半,晦暗之中果然有几条矫健的“蛇”。
有的甚至高抬起身子,比他的人还高!
“救命啊——”阿强撒腿就跑,脑海中已经想象出那毒蛇张开大口嘶嘶摆舌的样子。
逃离诡异的岛屿深处,阿强气喘吁吁地停在容婵和众人身旁,失魂落魄地喃喃不停:“有…蛇!”
容婵没料到成精的岛屿装神弄鬼起来,能把阿强个大小伙子吓成这样。
她不欲激起他人对岛屿的误解,趁着阿强心神不定,适时给他指条明路:“教你个法子,回到你的岛上借蚕养蚕去,再拿蚕丝给单无虎做衣服。”
“你和单无虎的糊涂帐你们两个去算,别来掺合我的事。”容婵说着,拉着阿强就向外走。
阿强惊魂未定,根本不在意自己听到什么。
前来串门的林东和林西恰好见到这一幕,喜悦地拍手叫好:“好啊,我们跟你换,省得你再…去借!”
姐弟俩早就想跟容婵一起做事。
他们不由想,要是能一起生活,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