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写道:“备自关外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不及趋侍。听闻曹兖州和陶徐州因误会而大动兵戈,曹兖州兵强马壮,陶徐州非是曹兖州之对手。但陶徐州毕竟是朝廷命官,领皇命镇守徐州。曹兖州若是强取,恐是不合。尊父之事,备略有所闻,其中或许许多非曹兖州所想。陶徐州素来仁义,又怎会有害尊父之心。还望曹兖州明察。
更何况,目今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曹兖州有大将谋臣,雄兵二十,愿曹兖州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曹cāo看书,冷冷发笑。
“大耳贼不过是一平原相,竟敢以书来劝我!且中间有讥讽之意!当真是自命不凡。莫非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汉朝苗裔,我曹孟德还应敬他三分!”
郭嘉从曹cāo手中接过书信,看了一阵后,或许是也被刘备的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而惹得发笑。郭嘉笑了一阵后,又向曹cāo谏道。
“如此,主公不正好卖个人情给这刘玄德,退军赶回兖州,筹备长安之事。”
“若是如此,只怕那刘玄德还当真以为我曹孟德俱他!”
曹cāo眯起眼眸,眼中露出阵阵恐怖的杀意。不过郭嘉却知曹cāo其实心中已有抉择,这口中说的不过是气话。但是,刘备惹起了曹cāo的杀意,却是真的。
“如此,主公不若修书一封。说退兵是可,但这彭城、下邳两郡,一rì未寻得曹太公前,我等绝不相还。若是有异,只管来杀,以此来做回击。主公认为如何?”
“嗯,奉孝之言甚合我意。如此可教那刘玄德不得嚣张。”
其实郭嘉早就大概猜得曹cāo的回答,平淡一笑。之后曹cāo便走到书案,修书一封,然后唤刘备来使,令他传回给刘备。
刘备收到信后,见曹cāo竟然答应了退兵,亦是有些惊愕。不过刘备还快就收敛神sè,赶去州牧府,将此事告知陶谦。
陶谦听曹cāo愿意撤兵,当即苍白的脸sè好了几分,至于彭城、下邳两郡,那已是落入虎嘴的肉,要拿回来哪有那么轻易。不过,曹cāo愿退,那么徐州就有喘息的机会,到时再寻时机,夺回彭城、下邳亦是不迟。
陶谦几乎没有多想,便是答应了曹cāo的要求,同时又是拜礼感激了刘备一番。刘备看在眼里,心中狂跳不止,身体亦是热血沸腾。曹cāo一退,那他就可从陶谦手中接过徐州。而且他劝退了曹cāo,必定赢得徐州一众文武的钦佩,如此一来,他接过徐州牌印后,只要再略施手段,便可牢固地位。
次rì,曹cāo接到陶谦遣人送来的书信,见其允诺条件,遂责令夏侯兄弟、曹洪、典韦各点其部下人马开始撤军,赶往兖州。同时又遣人去广陵送去书信,令曹仁、贾诩、于禁等文武撤下广陵大军,领兵据守彭城、下邳两郡。
且说来使回徐州,入城急急赶见陶谦,呈上书札,言曹兵已退。陶谦大喜过望,猛虎退走,徐州之危解去,心中堆积忧虑尽消。这让陶谦好似吃了仙药,瞬间病sè好转不少,红光满面,大叹道。
“若非刘玄德,徐州百姓只怕已是被战火肆虐,死伤惨重,老夫项上人头亦是不保。如此大恩大德,若是不报,老夫又有何面目示人。”
当下陶谦将徐州让予刘备的决心,愈加坚定。随后又想刘备仁义,单凭他一张嘴舌恐难以说服,又唤来糜竺。糜竺虽是仕从陶谦,但见陶谦年迈,管理偌大的徐州已是渐渐显得有心无力,特别此下虽然曹cāo兵退,但在彭城、下邳仍是屯据重兵,徐州此时正需一个有大魄力的雄主带领。而刘备出身皇室,又有厚德载物之德,面对曹cāo之虎狼之师,能以坦荡,不畏强势,麾下又有潘、张两员万人敌之猛将。此人正是,徐州当下最需要的雄主。所以糜竺亦是同意陶谦将徐州让予刘备,思虑一阵后,便心起一计,教陶谦请来孔融、陈登,孔融乃当世大贤,德高望重,而陈登口舌犀利,其身后陈氏一脉又是徐州权势最大的豪门,两人再加之陶谦一同来劝,必能说服刘备。陶谦亦觉有理,便是依从了糜竺,遂差人去请孔融、陈登。
数rì后,孔融、陈登皆赶至东海郯县,来见陶谦。陶谦当即将刘备之功德细细说之,并说明其有将徐州让予之意,希望孔融、陈登一同和他说服刘备。孔融素来敬仰刘备仁德,又想起他救北海之恩,便是答应。至于陈登一直默不作声,心里不知在思考什么,待陶谦问起他的意见,陈登脸sè一敛,见陶谦心意已决,便先是答应。陶谦见两人允诺,大喜过望,当下差人安排饮宴。
是夜,陶谦以曹兵退走为由,大摆筵席,请来孔融、刘备还有徐州一众大小文武。刘备赶来席后,陶谦先与众人说其功劳,众人称赞,刘备谦谦有礼一一回礼,而在向陈登回礼时,陶谦特别介绍了一番。刘备一听这就是看破曹cāo假戏,又令曹仁、贾诩束手无计,守住广陵,徐州豪门大家出身的陈yuan龙,当即眼中一亮,重重拜礼以示敬意。刘备对陈登施以大礼,但陈登只是略略颔首,好似对刘备并不感冒。他这种态度,惹得在刘备身旁的潘张二人,连连恶相露出。特别是张飞,对陈登更是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