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攻往永寿的两万西凉军几乎尽数灭绝,庞德只领着不到三千人的兵士逃出。
庞德一边引军在逃,一边听着背后响不绝耳的凄厉惨叫声,心中可谓是一片悲凉。这些可都是他亲如手足的同袍兄弟,当下庞德却不得不置之不顾,庞德脸庞不断抽搐,将那一股股的怒恨深怨死死地压住!
因为庞德明白,眼前最急是保护马腾逃出永寿!!马腾乃其势力之首,不容有失,否则其势力兵马定会军心动荡,连生变故!
天sè渐渐明朗,庞德引着败军逃至一处林口。庞德正yù急近,忽然军中不少兵士却举步不前,纷纷苦叫疲惫难走。
这些兵士逃了一夜,又连遭伏击,身心早已到了极限。不过马腾伤势不明,庞德不敢在这永寿之地逗留半分,唯恐会遭遇不测,正yù呵斥兵士时。
“西凉狗无义造反,侵略我等家园,兄弟们给我杀呐!!!”
忽然间深林内暴起一声喝叫,随即无数踏步声接连而起,艳阳初升,一片阳光照落,只见林间四处泛起道道寒光,多如繁星,这些寒光乃是艳阳照落于一柄柄刀锋枪刃上反shè而出。
林内密密麻麻的都是数不尽的人影,庞德看得不禁一打哆嗦,一股凉气直窜身体。眼见着伏军杀气腾腾飞步踏来,庞德身后的三千败军吓得如同鸡飞狗跳,也不知哪里逼出来的力气,疯狂地往后方道路死命逃去。
只是这些西凉兵士逃跑不远,在后方二里外又是暴起翻天覆海的喊杀声,原来是第一波伏军追杀赶至。
“完了,前有杀兵,后又追兵,我等无路可逃了!!”
一个西凉将领眼神内的所有jīng光仿佛被强夺而去,一双眼眸刹地变得空荡荡的,好似丢失了灵魂,手中枪支缓缓坠落,只见那西凉将领双脚一曲,便是瘫痪在地。
无尽的绝望笼罩而来,这群残兵败将仿佛已知大难将至,无力回天,丝毫没有丁点反抗的意图,就像是束手就擒一般,呆愣在原地。
而场中,仅有一人仍然双目坚定,尚且散发着求生的yù望。
“保护主公,随我冲杀!!!!”
庞德仿佛用尽身体所有的力气,扯着嗓子竭斯底里地喝起,喝声如同轰雷在爆,宛如天地亦为之一震。
庞德拍马一动,其坐骑仿佛亦被庞德之勇烈所染,四蹄飞动而起,庞德纵马暴飞,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之壮。庞德倒提狮头大砍刀,狮目圆睁,浓眉直竖,直冲彼阵。狮头大砍刀狂涌暴飞,杀入文军之内,如波开浪裂,庞德威然地在其阵内杀出一个破口,径奔而去,一**攻cháo往庞德狂攻而来,庞德手中狮头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奋而杀破,如同一头孤独的雄狮于千万头恶狼的扑击下冲杀而进。
庞德的壮烈,似乎激起了西凉军已变得灰暗的斗志,守在马腾四周的一队数百骑军先是奋然而起,厉声喝啸,护着马腾随着庞德杀出的破口倏然冲去。紧接着,又是一队骑军紧随,后来一队队的西凉兵士随之而上。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在这世间还有许多比之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一个信念顿起,或许就能盖过死亡的恐惧。
这群早已筋疲力尽的西凉兵士,似乎在庞德的壮烈感染下,决定为了某个信念,而付出他们的生命。
只见这些西凉兵士,皆面貌疯狂,好似都在拼命地逼出全身的力气来做最后的拼杀。一个西凉兵士于乱军中,连中数枪仍旧不倒。他死咬着牙关,用仅存的一口气,将刀刺入一个文军兵士的体内。之后将近七八杆枪支穿透了他的躯体,临死前他并无丝毫的恐惧,反而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解脱。又是一个西凉兵士,满身遍布刀口,他仍死死硬撑,抬刀扑往一个文军兵士,与其同归于尽。
一处处的壮烈仿佛在传递着一个信号,西凉兵士皆忘死厮杀,护着马腾在这暴烈的攻cháo下突围而去。
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在用行动牺牲,来抒写忠义二字。
庞德身中无数枪口,刀口更是横覆遍体,他杀在最前,遇到的攻势亦是最为猛烈。他一路冲杀,连番的恶战,早已耗尽庞德身体的体力、jīng神,不过庞德却仍旧硬而撑之,因为他不能够倒下,因为他已成为每个西凉军此刻心内忠义的旗帜。
庞德浴血奋战,满身上下皆是布血,其勇烈之威,渐渐震慑在每一个文军兵士的心头。逐渐地,那密布着人cháo的道路,一条血腥的破口赫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