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眉头又是紧皱几分,言语中已是带有了些许火气。
“哦?忠文言下之意,可是说若我执意急攻,必会予大军带来灭顶之灾呼?!”
文翰刀目轰地爆出两道锐光,直逼李优,李优无畏而对,但却不再在此中纠缠,反而巧妙地话锋一转,说起只攻一郡之利。
“优岂敢如此。不过优是如此认为,广魏地势险峻,山林纵横交错,易攻难守,以主公当下兵马之锐,借广魏之险,足可抗数十万大军而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一来,即使有个万一,主公亦可转攻为守,与西凉军持久作战。持久作战,粮草最为关键,主公拥有巨粮,随时可得以补给。反之凉州多年战乱,存粮早就耗尽七八,若是与我军陷入僵局,败得必是西凉军这方!”
李优话音落时,文翰那紧皱的眉头已是松开,他似乎明白李优为何不畏责罚,亦要执意劝他只攻广魏。正如戏隆所说,文翰善听进言,当下对李优不喜尽数散去。
“若非忠文提醒,我几乎坏了大事。忠文此番直谏,可谓免了我大军之大祸,我见事不明,还望忠文勿要挂怀。”
文翰竟然当面与李优认错,李优唯恐,连忙跪下,称其不敢。文翰急忙赶去扶起,对李优一番安抚。能投于能够分辨事理、对错的这般主公麾下,李优心中甚喜,同时也暗暗感叹戏隆对文翰是如此熟悉。看来文翰有今rì之成就,绝对是离不开戏隆。而让李优更是感叹的是,文翰竟能容得下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的拥有超凡智慧的谋臣。
文翰的心胸,更让李优震惊,感概。
文翰与李优再做一番商议后,定下攻略广魏郡抉择。即rì起,令关羽、赵云、张辽等将,各领兵马,进攻临渭、平襄、街亭三县,三军皆由当世名将所领,且广魏郡兵力空虚,三城留守军士,岂有抵抗之力,连rì之内,临渭、平襄、街亭相继被文军攻取。
就在广魏战事进行期间,在并州与北羌边界。近十万胡军毫无预料忽然冲杀而来,临河城三千守军,见胡军势大,弃城而逃。胡军攻入临河,但见汉族男子,举刀便杀,但见汉族女子,擒住便yín。这十万胡军好似一头头饥渴多年的饿狼,在临河城四处肆虐放纵,临河城惨哭声惊天动地,如同人间地狱。
但十万胡军并无因临河惨剧,就止住了其恶xìng。很快十万胡军各分兵马,往朔方郡各个城县蜂拥杀去,凡被攻下城下,皆是一片凄惨地狱之境。
这等毫无人道的残杀,仿佛震怒了上苍,一场大雨猝然落下,一连便是落了七天,令朔方各条河流水位高涨,泥土难行,硬是阻住了十万胡军的进程。
而在临河城惨剧发生的那rì,三千逃兵逃回晋阳,高顺得知之时,已是五rì之后。临河守将,将事尽报,未等高顺开口,一把掣出腰间宝剑,哭言无脸见临河百姓,自刎而死。
高顺那张木讷毫无表情的国字大脸,此时密布地尽是浓烈得快要爆开的恐怖杀气。
“来人呐!传我命令,通知西河、定襄、雁门三郡太守,我给他们三rì时间,三rì之后但凡兵马未有向五原移动者,斩立决!!!太原辖下各部将领,一rì后立即与我进军五原!”
高顺厉言喝下,在殿中各个将领连声暴喝,各人眼中都布有滔天杀意!
“慢!高将军,胡军近有十万兵马,而太原不过只有一万兵士,即使加之西河、定襄、雁门三郡兵马,兵力亦不过三万。兵力悬殊暂且不论,若是大军又是急速而赶,岂有不败之理?
高将军何不传信河东,河东近年征集二万新兵,时下曹cāo与袁绍正于大战,只需留守一万兵士足可。高将军等河东一万兵力调来,再稳布战局,才是合理!”
进谏人正是并州别驾,王朗。王朗此言一落,顿时遭来无数恐怖的目光,那些目光仿佛要将王朗shè成千疮百孔,王朗却仍旧一副问心无愧之貌,直直与高顺对视。
高顺满身不断在颤,整个人仿佛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高顺张口一喝,声如雷暴!
“王别驾可知此时羌人正于我大汉之地,杀我大汉父子,yín我大汉妻女!!!!我高伯义恨不能生有双翼,飞往相救!!!”
高顺撕心裂肺地暴吼,吼得王朗整颗心脏仿佛都要破碎。王朗惊魂未定,又听得殿下一众将士,锤胸齐声吼起!
“杀胡狗!!!”
“杀胡狗!!!!”
“杀胡狗!!!!!”
“杀胡狗!!!!!!”
“杀胡狗!!!!!!!”
“杀胡狗!!!!!!!!”
那轰天的声浪瞬间卷没王朗,王朗死死地咬着钢齿,心中无限羞愧,扬袖退走。高顺虽知王朗之谏,乃是理智而为,但亦无去追。
当下将心一致,正是激愤士气之时。高顺大手一举,厉声大喝。
“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