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儿,万万不可!!!”
吴氏一惊,即使于吉为人真如传言那般,乃仁德道者,但孙权毕竟是自家的孩儿,而道术诡异难料,谁知于吉取孙权之血是否真如其所说,只为了救人,而不是做些恶毒有害孙权之事。
“母亲!父亲纵横沙场已有二十年载,猛虎终有年老之rì,rì后江东大任便要落于长兄之肩。江东可无我孙仲谋,但却不可无孙伯符!”
孙权凝声而喝,孙氏四子皆以孝为人称赞,四子从小少有忤逆吴氏之意,此番孙权却当面驳了吴氏,吴氏甚悲而呼。
“伯符是我儿,仲谋亦是我儿,为母岂可让你等落于险难!大仙,我愿以命之所付!我儿之血万万不能予你!”
于吉眉头深锁,一脸无奈,可谓是有理说不清。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道术飘渺而又诡异,且天下间历年以道术作恶的妖人,屡出不止。吴氏作为人母,有此提防,亦是在所难免。
可是,让于吉最是为难的是,此番他来江东一行,不要金财,不要名利,更不要谁的人命,要的只是孙权身上的一滴血!
“夫人这可让老道为难。老道当真非是你心中所想之妖人,取血之事,全为救人。你之xìng命,老道绝不敢收。除孙二郎之血外,老夫其余皆不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竟孙二郎心有所愿,还望夫人莫再阻拦。”
于吉话音落后,孙权正yù说话,吴氏眼目一瞪,忽暴起一股莫大的气势,神sè不怒而威,凝声喝道。
“我可说服我之夫君,予你一郡之太守!”
于吉叹气摇首,吴氏再喝。
“若能救我子,可许你江东一郡之地!”
“母亲!!!”
“长辈发言,岂容小辈插嘴!”
吴氏喝住孙权,吴氏在孙家地位极高,不但孙氏四子皆敬孝吴氏,孙坚更对其言听计从。吴氏说许予于吉一郡,绝对非是狂言,她有这个资本!
“夫人莫要再为难老道。若不能相信,老道自去就是。”
于吉实在无奈,转身就走。吴氏脸sè一急,在后又连连加重酬劳,于吉却是头也不回,好像真的对这金银名利,不屑一顾。
于吉快要踏出宅院时,吴氏已将酬劳喊到江东半壁之地。但于吉仍是面sè不改,全无回心转意的趋势。
“慢!大仙,我愿予你我家二郎之血!”
就在此时,吴氏却忽然态度大变,于吉脚步一停,回身望向吴氏,见吴氏怒容早消,竟是一脸笑意向于吉颔首而点。
吴氏执礼走出,向于吉赔礼而道。
“女流之辈,不识大体,望大仙恕罪。大仙见半壁江东之地于眼前随手可得,却仍能置之无物,大仙如此淡泊名利,又岂会做旁门左道之妖事。”
原来这吴氏刚才一直在试探于吉,如此高深的心机,不愧是江东之主身后的女人。于吉暗暗一叹,当即回礼。吴氏领于吉再入,行走间,吴氏对孙权默默投以眼sè,示意他事成之后,大可放心取血予于吉。
孙权会意,静立于一处,不动声sè,碧目连起涟漪,望着正往孙策走近的于吉,脑海里忽地升起一幕幕回忆,此中还得由半月前许贡正yù发书朝廷说起。
孙坚统领偌大江东之地,各路英豪聚来,再加之江东各大豪门出身的俊杰,集于一堂,龙蛇混杂,虽暂无派系分割,但为了更好管辖这些官僚。孙氏一家岂会无手段?
孙坚暗命孙权,在各个官僚府中,安插眼线,将之一举一动,尽览无疑。当然在许家,亦有孙权的心腹安插。许贡素来忠于汉室,对孙家独霸江东,多有言辞。因而孙权令其眼线,严密看管。后果然如孙权所料,许贡与其府中食客、幕僚商议除孙之事。
孙权心腹得知,急报于孙权。恰巧孙坚、周瑜皆有外事出走,吴会暂由其兄孙策统领。就在此时,一个磅礴野望顿起,一个恶念骤生。
孙权心中自有夺量,令其眼线密切留意,许贡使者出走之rì,孙权巧妙地对朱治提醒一番,言江中近来多有江盗猖獗,提示朱治派兵严密勘察江中渡船。因此朱治故有提防,后来朱治虽未见得江盗,反而擒住了许贡的使者,报之孙策。
而孙策亦如孙权所料,暴躁脾xìng的他果然残杀了许贡。许贡一死,其食客如同树倒猢狲散。孙权心腹又报之孙权,言有三人怀恨而去,在吴会一带潜伏,yù要为许贡报仇雪恨。
孙权得知后,暗中做了一番安排。之后他那心腹离奇死亡。而许贡三个食客,正愁无时机报以大仇时,忽然收到一封由箭矢shè来的密信,打开看之。
信中告言,孙策正于丹徒之西山,只带了寥寥数百人随行,若想报之大仇,此时正是最佳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望能得以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