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语出惊人,竟然提起了孙权。原来孙权,一直在暗中就有培养自己的势力,像吕蒙这等有超凡的能力,却又未能得到重用的将领,更是孙权暗中极力拉拢的对象。
吕蒙早就投诚于孙权的麾下,此番他乃是暗中受孙权之命,来说降甘宁这个在黄祖麾下未得重用的当世豪杰。
“孙二郎!?岂不就是那孙仲谋!传言不是说他犯了怪病!?”
甘宁不觉惊呼起来。吕蒙淡淡一笑,随即回道。
“我家主公乃一代人杰,高深莫测。他诈病在床,实是韬光养晦之计。甘兴霸,我敢断言江东迟早会落入我家主公之手。以你的身手,到时你定是江东首席大将。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委屈你一段rì子,充当我麾下一员马弓手。不知你愿降否?”
甘宁黑沉着脸sè,一双锐利细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细缝,瞰视着吕蒙。吕蒙甚是平静,而此时这一千兵马,皆是孙权暗地里培养的心腹,因此吕蒙亦不怕他暗地里说降甘宁之事,被孙策得知。
“此番是否那孙仲谋教你来说降于我?”
“是也。我家主公,久仰甘豪杰大名,原就有意派细作前去荆州相请。哪知为时已晚,细作回报甘豪杰已仕于黄承节麾下。孙、黄两家乃是仇敌,我家主公唯有罢了此念。后闻甘豪杰在江夏之役大发神威,我家主公更是追悔莫及。叹言,若是当初这细作能早一步相请,甘豪杰杀的定不会是江东将臣,而是那黄承节的爪牙!后来我家主公又听闻江夏的细作回报,甘豪杰连立大功,却仍不得重用,为甘豪杰心感惋惜。
此番黄承节进攻江东,乃是我江东军师周公瑾一手安排的戏量。孙静根本未有造反,先前江东军连番失利亦不过是在做戏,为的就是引黄承节深入江东腹地,进而歼灭殆尽!若我猜得不错,此时那黄承节应已被击毙,其麾下爪牙应也被江东军歼灭大半!
周公瑾此番深谋远虑至此,全因江东之主孙伯符yù将江夏上上下下尽数击杀,一个不留,以来祭奠江东先主孙文台的亡魂!孙伯符杀孽心极其之重,我家主公不忍甘豪杰就此损落于世,故而在起兵前,便暗令我找一时机相救。
若是甘豪杰愿降于我家主公,rì后名利权势,举手可得。若甘豪杰执迷不悔,甘愿为黄承节那庸主卖命到底。那么,我也只好执承周公瑾之命,将你的头颅带回吴会,祭奠死于你手的江东将臣。”
吕蒙不慌不急,在马上缓缓说道。但甘宁却是听得连连sè变,依吕蒙之言,眼下他只有两条出路,降便是生,不降既是死!
甘宁双眸不断散发着光芒,场内蓦然间变得死寂。
“哈?哈哈哈哈哈!!!!”
少顷,甘宁忽然张口大笑,周围的一千江东将士,皆脸sè一变,准备厮杀。但吕蒙的反应却是不同,他一听甘宁那笑声,便猜出了甘宁所做的抉择,脸上的杀意顿时褪去。
笑声毕,甘宁嘴角翘起一丝放dang不羁的笑容。
“孙仲谋竟然敢收甘某这个江东人人yù杀的仇敌,此等气概,甘某实在不得不佩服。就凭这点,甘某可见,那孙仲谋大有可能如你所说,乃一代人杰!这等人物,投于他的麾下,也不会埋没我甘兴霸之名。
我甘兴霸,愿降!”
就在甘宁话音刚落,他忽然做出了一个令四周江东将士为之一惊的举动,只见他猝然起刀,奋力一扫,将他身边五、六个江夏兵士刹时砍死。剩余的十几个江夏兵士大惊,连忙退开。甘宁狰狞着面sè,一拔马匹,飞速向他们冲去,一顿乱砍乱劈之后,原先保护着甘宁的那队江夏兵士,尽数被甘宁砍死。
吕蒙默默地看着甘宁残杀江夏兵士的一幕,不但没有感到丝毫惊异,反而眼中对甘宁起了几分欣赏之sè。甘宁这是在做投名状。竟然他已投于孙权麾下,如此从那刻开始,他便是江东的将臣,击杀这些与江东有着大仇的江夏兵士,自然是理所当然。
“左右!还不快快给甘将军送上我江东的兵甲!”
吕蒙一声令起,很快一个江东兵士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江东马弓手的兵甲递向甘宁。甘宁笑了笑,用他那布满血液的大手接住,麻利地脱去江夏兵甲,换上了这江东马弓手的兵甲。
自此,甘宁就隐藏在吕蒙的军中,暂且充当一员马弓手。直到未来孙权接位江东时,再活跃于天下。其中之事,暂且不说。
黄忠尚在逃亡,生死未卜,而随着甘宁的投降于孙权麾下,江夏军正是宣告灭亡。孙策遂将俘虏的六千江夏兵士派军押至一处,然后颁发了一个令这六千江夏俘虏极度绝望、恐惧的命令。
“在此地挖下土坑,将所有江夏俘虏,尽数坑杀!”
此令一出,那六千江夏俘虏顿时惊恐失声叫了起来,纷纷疯狂地向四处逃窜。早已准备的江东兵士,立马手抬屠刀,砍向这些手无兵刃的江夏俘虏。一阵惨无人道的屠杀后,近千江夏俘虏的残杀,令剩余的五千人不敢再冒死逃跑。
一个个巨大的土坑,不断地显现,那些江夏俘虏听着一声声连绵不断的铲土声,仿佛遭受着莫大的折磨。后来又有几波江夏俘虏,实在忍受不住,又再拼死逃跑,皆被江东兵士乱刀砍死。
两个时辰后,数十个巨大的土坑挖好,孙策冷酷着面sè,命令一支支江东队伍,将场中近四五千江夏俘虏,尽数赶落一个个土坑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