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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不可活

母亲或许不需要顾及这些,不论什么时候,她都是皇太后,整个后宫里面最最尊贵的人,而自己这个公主,将来却是要向皇后行大礼的。

她可不是被皇帝哥哥厌恶的薛氏,且育有三个皇子。

也罢,算是提早给自己提了个醒儿罢。

皇太后皱了皱眉头,着恼道:“惠嫔从前瞧着还不错,怎地最近也学坏了?竟然做这种架桥拨火的事儿?难不成见顾氏做了贵妃娘娘,她就心里不痛快了。”

“谁知道呢。”徐姝收回那番复杂的心思,讥讽道:“她从前的确是很不错。”云子卿的事忍了多年,加上被沈倾华戏耍的那口恶气散不开,等于火上再泼一盆油,因而悠悠一笑,“不然的话,她怎么有胆子勾引我的驸马呢。”

断章取义么?自己也是会的。

皇太后惊骇的望着女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勾引驸马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了?闷闷的。”徐离问道。

顾莲一直在琢磨,皇太后和徐姝的猜疑从何而起,仅仅是因为三郡主吗?怎么会被沈倾华一挑拨,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抬头看向皇帝关切的目光,难道是……,因为皇帝对自己太好,所以叫她们心里不舒服了。

也不对呀,早几年可不是这样的。

“咦?”徐离眨了眨眼,“居然看朕看的痴了。”凑近了一些,“让你看个够。”手上却不老实,在她的衣襟里面开始游弋,“到床上去看,岂不更是清楚一些?”

顾莲捉住了他的手,轻声问道:“我有时候,是不是与人为善太过了?”

不是自己天生圣母情怀,只是想着,待人以宽、人待己宽,可是却又副作用,让人以为自己软弱好欺。而云子卿的那件破事儿,除了让皇帝冷落沈倾华一些,实际上对她并无任何处置,大抵是这样,叫她以为自个儿是无辜冤屈的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徐离对于在求欢之际被佳人忽略,感到十分不满,微微蹙眉质问道:“朕在你面前,还想旁的事情做甚?还有方才那句‘太过与人为善’,又是什么意思?”

顾莲轻叹了一声,“惠嫔在母后和姝儿面前,给我上了一点眼药,闹得这一个多月都在坐冷板凳。要不是今儿我死缠烂打豁出去,厚着脸皮找姝儿问清楚了,还不知道要被蒙到几时呢?”

徐离停下动作来,冷声道:“她说什么了?”

“倒不是说我坏话,而是说一半、留一半。”顾莲把事情简略复述了一遍,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我怎地记不起,做了一星半点儿对不起她的事?无缘无故的,真不知怨气是从何而来。”

还真是捅软刀子不见血呢。

“病得不轻呐。”徐离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十分刺眼。

顾莲不由苦笑,“不知怎么回事。”又道:“我只是疑惑,她从前都是小心翼翼、谨谨慎慎的,怎么忽地变了性子?总得有个缘由吧?”

徐离大好的兴致被败坏,火气更胜,嘴角却缓缓的勾了起来,“不奇怪,最近一年多晋国夫人不是时常进宫吗?想必是指点了女儿一些什么。”

顾莲的目光顿时清澈透亮起来,但先不急着琢磨晋国夫人,而是看向皇帝,认认真真说了一句,“徐离,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徐离诧异问道。

“不论什么时候你对我有误会了,都要来亲自问我,而不是……,像母后和姝儿那样埋在心里,哪怕你怨我、恨我、恼我,也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又是胡说。”徐离伸手,抚摸着那白玉无瑕一般的脸庞,“哪有这种事?”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被打断的情欲再次涌动起来,“这件事朕会处理的,别说话……”

“不!”顾莲在为可能不存在的危险担心,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皇帝误会自己也不闻不问,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行,自己一定要他答应下来,而且要加深他的记忆才行,伸手推挡他,“你等我一下。”

徐离咬牙笑道:“这种时候叫朕等。”

顾莲上午才教麒麟写了字,就着未干的残墨,将笔沾满了,然后一起递到徐离的手里,认真道:“你得黑纸白字给我写一张字据。”

“好,依你。”徐离只当是一种闺房情趣,提笔道:“你说。”然后笔下哗哗,上面白字黑字写着,若朕对娇娇心有误会,必当面问之。

顾莲提起那张纸细细的吹干了,又拿了胭脂膏子过来,“再摁个手印。”

徐离惊讶骇笑,“朕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营生。”

“那……”顾莲挑了一块胭脂膏往自己唇上抹去,然后坐在皇帝腿上,认认真真的涂了一遍唇膏,再趁他不备,将那张纸拍了上去。

落下皇帝大人的唇印一枚。

徐离被她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怔住,片刻后,才猛地失笑起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朕就说嘛,你今儿居然忽地乖巧起来了。”

顾莲将那张宝贝纸放进了抽屉,心里觉得踏实不少,折了回来,搂着他的脖子俏皮一笑,“这下子,你将来就不能抵赖啦。”

“专会挑火的小坏东西。”徐离一把拉了她入怀,翻了个身,将人重重的压在了身下,伸手往裙子下面摸了过去,“看朕怎么收拾你。”

顾莲吃吃一笑,双腿藤蔓似的缠住了他的腰身。

徐离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几度攀登感官的高峰,当最终汗津津的歇下来时,还不肯从那温暖的包裹里面出来。轻轻掠着那黑缎似的散乱青丝,轻声叹道:“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怎地还是这么多心?非要闹着写什么好笑的字据。”

“我当然信得过皇上。”顾莲回应他,心里却补了一句,是的,我信得过此刻的你,却信不过时间,“只是怕情到浓时便转淡罢了。”

“不会的。”徐离探入了她的口腔,唇舌追逐、深入,闭上眼睛缠绵了一会儿,声音漂浮好似云上的浮光,“因为……,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我怎么会,因为岁月就厌倦了自己呢。”

真的吗?

顾莲深深凝望着他,执著道:“你睁开眼睛,再说一遍。”

徐离一笑,接着睁开了眼睛。

将方才的话再次认认真真说了一遍,复又问道:“现在可相信了?”

“相信了。”顾莲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了他,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还有跟随自己一起跳动的心跳,彼此是如此的真实。

时至今日,自己的心态早已变了又变,换了又换,可是叶东海……,始终是横亘在自己和徐离之间的刺,不知道该要怎么拔出去。

还有七七和宥哥儿,又叫自己如何忘怀?

因为不能做到心无旁骛,所以才担心、才不安,才会坚持让他写下那些话,但是心底却希望,希望自己永远都用不上那张字据。

徐离不紧不慢的进行了一场鱼水之欢。

先陪着顾莲收拾了,然后在小豹子和小狼的摇篮前呆了会儿,晌午吃饭的时候,还和颜悦色的跟麒麟讲了一些战场上的事,叫儿子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一切的温馨只在玉粹宫里面,出了门,便转瞬笑容尽散。

一路脸色阴沉乘辇回了前面金銮殿,坐在龙椅里,独自静默了片刻,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敲,发出一阵“笃笃”的响声。

高勤站在旁边,觉得浑身脊背一阵阵蹿冷气儿。

徐离做皇帝的日子久了,除了在适当的时候露出合宜笑容,已经很少会有别的情绪流露出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没有表情,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朝高勤招了招手,平静的挥退了其他宫人,面色平静的说了一句,“将徐夫人沈氏送至大理寺,责问照顾三郡主行为疏忽、举动失职,致使皇室宗女夭折之罪。”

三郡主都死了两个月了,皇帝这会儿才想起来问罪?!

高勤心下吃惊,听着皇帝这肯定的语气,情知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伴君如伴虎,情感丰富当然是不允许的。

因而一个字都没有多问,躬身应道:“是,奴才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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