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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信心满满,似乎把眼前这些散修驱散是极为容易的事情,李清虹微微讶异,轻声道:
“道友这是…”
席子康轻声一笑,震了震银白色的袖子,从袖中取出一枚银亮亮的小巧车驾来,不过巴掌大小,两枚小小的白蓝色旗子插在上头,画着符文,他敕道:
“玄雷部辖,北宫号令,承舆策电,救世治疴!”
这雷舆震动,霎时间活了过来,如同一只暴起的猛虎,势大力沉地跳动,转瞬便化为房屋大小,那两枚蓝白色的雷帜高高飘扬,跳动着银白色的闪电,顺风延伸出去十余丈。
“我玄雷一道鞭风暴策雷霆…不过驱散一众修士罢了!”
天空中雷云滚滚,海上掀起阵阵风暴来,席子康落在雷舆上,扯紧了银白色的缰绳,驾着风暴升起,朗声道:
“前辈,只等十息。”
海面上已经是狂风卷席,四下里黯淡无光,灰蒙蒙见不到五指,唯有一架古朴霸道的雷舆闪耀着夺目的银白色光辉,两枚雷帜如同拖着两条雷蛇,咬在后头。
席子康如同策雷之神,一身银袍闪闪发光,威风凛凛。
席子康则掐诀施法,如同扯匹白布般扯了雷霆,信手砸在三人头顶,口中只冷声道:
可席子康这一手法术看似不经意,品级却极高,雷霆本就迅疾,三人顿时苦不堪言,冒着腾腾的黑烟遁去。
“原来是……”
席子康着实一愣,心中大奇:
李清虹却不想耽搁时间,温声道:
“好不堪的修为…东海虽然广大,却是龙属的地盘,水下无尽宝库取不得,孤立在几個岛上…哪有什么好东西呢…”
倏忽之间,席子康已经驾着风暴过去,东硫岛上一片昏沉,一众修士都伸手不见五指,纷纷抬头来望,银白色雷霆却从天而降,炸得鸡飞狗跳。
他心中估量着,这三人却没有与他斗法的心思,东海活下来的大都谨慎,这般大的阵势,又有这种极为尊贵的座驾,谁看不出来是个仙族嫡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闷头飞着,祈祷他不要来追自己。
‘是了…他也是北海鼎鼎有名的紫府仙族出身,看来往上可以追溯到雷宫…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这事情是李家的事,故而席子康并未说话,默默偏头,李清虹只颔首,也不应他,这老人看了两眼,恍然大悟,急切近前:
李清虹带着笑上来,席子康略有尴尬,脚底下的大阵却明灭一阵,从中飞出一老人,披着红袍,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远远地道:
“东海到底都是魔修!”
这少年年纪不大,又亲善恭顺,一身上下没有什么太过奢华的装饰,李清虹一时间也忘了他出身之贵,眼下一看,这车驾的威仪都快追得上当年的拓跋重原了…
他本只想牵制几人,却低估了自己的实力,这下是一溜烟散了个干净,整片东硫岛海域空旷无人,他驾着雷霆在空中转了两圈,悻悻把法驾收起。
“前边是哪位前辈?”
“道友好实力。”
李清虹打断了他的话语,这老人醒悟过来,近了跟前,低声道:
“还请两位前辈入阵详谈!”
这群人本就是各家修士东拼西凑,惊惧之下纷纷散开,那三个筑基修士皆睁眼驾风而起,谩骂之词到了嘴边,看见这尊贵霸道的车架,皆变了脸色,迟疑不敢近前。
“诶。”
三人都是东海的散修筑基,一个是血气腾腾,余下两个也是浊气森森,哪里吃得消这等玄雷,当即就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惨呼,一边掉头就跑。
‘北海的几个雷法世家与宗门果然是当年雷宫的遗留,这一副威风凛凛的雷舆再明显不过了…’
“不必了。”
此次出海前途未卜,李清虹不但不曾带上重明洞玄屏,就连六雷玄罚令都留在家中,只好与席子康低声说了一句,少年恍然,遂从袖中取出一枚杏色小塔,将周围笼罩住,隔绝内外。
这举动吓了红袍老人一跳,咬咬牙没有挪动脚步,任凭这塔放出的光芒把几人笼罩住,李清虹才轻声道:
“不知是哪位道友?”
“小人韩适海!曾经见过仙子一面…”
“是你!”
李清虹还真认得此人,当年她前去东硫就是这男人接待的,可那时候这人不过中年模样,如今突然白发苍苍,气息大变…
韩适海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色,答道:
“我为守家中大阵,寿元消耗殆尽,让仙子见笑了…”
韩适海早已经走投无路,眼下老泪纵横,倾诉起来。
韩适桢主仆是韩家顶梁柱,在龙属的地盘暴毙之后,韩家可以说是霎时颓然下去,实力一日日缩水…
这已经是极为危险的境地了,而韩家老祖本在闭关突破紫府,修的是土德中的『归土』,被水降雷升的异象正正杀了个措手不及,仅仅撑了一年,又化为满天异象。
周围几家顿时暴起,韩家余下几个筑基先后身死,唯独余下韩适海与一女修,两人在岛中已经走投无路,甚至做好了举族覆灭,仅以身免的准备。
可给韩适海想上十天十夜都想不出会是李清虹来解围,大喜大悲之下老泪纵横,几乎要拜到地上去了。
李清虹只扶他起来,低声道:
“你家在东海经营多年,可有南海苗家的情报?”
韩适海也不问她要作甚,仔细找了找,径直从储物袋中取了玉简出来,沉声道:
“回恩人,苗家曾经与我家有些生意往来,所知一切皆在其中。”
李清虹信手接过,并不急着看,轻声道:
“好,我等只是吓走了这群人,你抓紧时间安排族人撤走,若是再耽搁,只怕我们一离开,那几家就追上来了。”
“啊?”
韩适海这下是完全糊涂了,他早就做好了韩家并入李家的准备,方才一切已经是按照下属的态度来,谁知道李清虹这一番话将他的一切准备打得稀烂。
‘可是!可是!无缘无故,凭什么要帮我家呢!’
韩适海百年来在东海生活的经验此刻完全失了效果,呆呆地看了李清虹一眼,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