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了酒莱,便问小二:
“可有养眼的姐儿,叫两个过来陪酒。”
“俺长庆楼姐儿甚多,两位客官可有相熟的?”
“相熟倒是没有,不过听说高衙内昨晚在此喝酒,那相陪于他的姐儿必是不错,劳烦帮忙找两个过来。”
张三说着塞过一块碎银,那小二便欢喜的去叫人了。
不一会,门外便进来两个二八年华的风尘女子,倒也有六、七分姿色。那张三、李四本是街头泼皮,对付这类买笑的女子自有手段。一番吃喝调笑之后,双方渐渐热络。
“姐姐,听说你俩昨晚陪花花太岁吃酒,想必十分快活。”张三楼着一个姐儿打趣道。
“那厮也就是银样蜡枪头,有甚快活。”那姐儿喝了几杯酒,也放浪起来。
“听说还有两个胡人,都是高大威猛的,想必喂饱了你。”李四接着调笑道。
“这个便的问你怀里的那位,昨晚正是她侍候的。”那姐儿笑着回道。
“有甚好的,一身臭味,俺昨晚不知洗了几桶水。”李四身边的姐儿不屑的说。
“那高衙内和胡人两边一对粗人,可有甚么可笑的事情,且说来听听。”李四乘机问身边的姐儿。
“除了喝酒和欺负俺姐妹,还有甚可笑的,倒是在桌上说了甚么结盟的事。”
李四一看有些听头了,赶紧往那姐儿的嘴里喂了一杯酒,贴着鬓问道:
“好姐姐,你咋恁有见识,这等大事也听得明白,快快说与俺听听,实是好奇的紧。”
那姐儿被李四一吹捧,顿时得意几分。
“有甚高深的,不过打探我们和胡人结盟打那辽国的事罢了。”
“那高衙内怎说?”张三接着问道。
“他先前说朝中相公都是首肯的,后来又说什么虎、狼、马的,那个胡人好似十分在意,再三问甚么人说的。”
“那衙内说甚么人?”
张三听到此处,心里焦急,整个人都朝李四身边的姐儿探了过去。
“你也不必怎么焦心,这个俺倒听的清楚,却是那个虞侯说的,是京东地面一个姓古的书生。”
张三身边的姐儿,见被那边抢了风头,不高兴的说了一句。
且说,张三和李四得了准信兴奋不已,胡乱喝了一些酒菜,又乘机做了一些云雨之事,便急着赶回了山水客栈。
到了下午未时,好些派出打探消息的人员都赶了回来。张三和李四的消息确定了,女真人正是听到了古浩天反对联金抗辽的观点,才心生歹意的。而看来这个观点必定已经在朝廷之中有所传播,不然高衙内一个纨绔也不会知情。跟踪陆谦的人回来说,说那厮早上去了户部,出来后去了驿馆,那必定是去查古浩天的报名信息了。最后一个回来的是萧让等人,他们在枢密院等了半日终于在散衙时见到了徐处仁,由于人多嘴杂,不便多说,便约了晚上在山水客栈见面。
至此,事情的脉络基本已经清楚,便是古浩天关于周、辽、金的论点,传入了京城并造成了影响,金国使者从高衙内处得知消息,心生忌惮起了杀意。所缺的便是谁人传入了京城,但这其实已经无关大局。
傍晚,徐处仁来到了山水客栈,古浩天把其迎进二楼客厅,叫了许贯忠和萧让作陪。两人郓城作别,却相逢于京城,虽然时日不长,但地点世事皆已不同,不免一番感慨。
一番述话之后,古浩天说起女真人因他的言论而起杀心的事。
“嵇仲与老夫害苦你了!”
徐处仁闻听当时就叫了起来,随即把自己与张叔夜的暗中操作讲了一遍。
“谁料想那女真人这时候竟进京议盟,而这贼子竟起了这等歹毒心思,这分明是司马昭之心,可朝中诸公却还热衷于议和,这大周没救了!老夫即刻把此事奏与朝廷。”
徐处仁痛斥一番之后,起身就要下楼。
“老大人万万不可!”
却见古浩天和许贯忠等一齐叫了起来,几人把徐处仁劝回坐下。许贯忠开口说道:
“朝中若有人听的进此议,便无结盟之说了,老大人何须费心。至于女真人的阴谋,即便说了又有几人相信,反而不利小官人处境,不如以静制动,从长计议。”
徐处仁在几人的劝之下,终是平静下来,但却没有了把酒言欢的心思,最后简单的吃了一些便饭之后,在古浩天派人护送下,怆然的去了。
当晚,古浩天诸人商议良久,然后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撒出,梁山庄园进京后的第一次考验也随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