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一会,托尼拾回了电话。电话没什么损坏,质量倒是很过硬。托尼连上网,连接到自己公司一个特殊的服务器,以最高权限解锁之后,给佩帕发送了一条语音留言。
“斯塔克安全服务器,现正向所有已知接收者转接。”
“佩帕,是我,我有很多歉意想要表达,但是时间有限。所以,首先,很抱歉我又不告而别,惹出麻烦了,那样是挺自私的,我答应过你要改但我又没做到。还有,现在是圣诞,而我没有在你身边陪你。就这样。对不起。我还要提前道歉,因为我还不能回家,我要找到真相。你要保重自己。就这么多。”
这条留言将只会传送到佩帕自己的私人通讯方式上。托尼对佩帕感到抱歉,他几乎能想象到现在斯塔克工业的乱局,以及佩帕失望又必须打起精神收拾残局的糟糕境况,在他成为钢铁侠后,这种情况就不鲜见了。成为他的女友,很多时候痛苦大于欢乐,有时候托尼会觉得,佩帕值得一个更好的人生,而不是一边照顾他一边担惊受怕。但他舍不得放她走,因为他太孤单了,他越来越害怕自己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受得了再一次的……
托尼掐住自己的虎口,疼痛使他清醒过来,从一些不必要的伤春悲秋中摆脱出来,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他还有工作要做。2G网络有很多事做不了,但还有很多资料可以查。
***
克莉丝汀最近的一次大型采访是对AIM首席执行官阿尔德里希·基连的专访,看了报道托尼才回想起来,这个基连他在1999年的瑞士就见过了,当时那个人还很落魄和可笑,看来他后来终于找到了天使投资,而且干得可以说很不错。
克莉丝汀之后又有零星的几篇文章报道AIM的事,一篇讲到了他们研制的肺炎疫苗,一篇是即将上市的治疗艾滋病的新药Dypraxa,还有一篇是他们在非洲的慈善事业。托尼发现AIM有一个很大的分部——差不多是除了美国总部第二大的——就在他目前所在的非洲Y国,一直为当地人提供价格低廉的药品和免费检测,还为国际红十字会捐赠药品。
“喔,简直是圣母玛利亚开的公司。”托尼嘲讽着,作为深谙商道的专家,他可不会被这些表面的光环所迷惑,他知道这背后可能有着什么样的利益交换甚至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商界白热化的斗争残酷程度一点也不比政界轻,只是方向不同。
之后,连文章也没有了,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克莉丝汀没有只言片语留下,一直到她出事。托尼尝试了一下他知道的克莉丝汀的两个电子邮箱,黑进去不难,但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克莉丝汀申请来非洲Y国做深度报道的一些事务性邮件,以及杂志社要求她回去的命令。显然这里又有一个无视命令的人。
“克莉丝汀,克莉丝汀,你为什么要盯住这家公司不放呢?你到底嗅到了什么?”托尼喃喃地自言自语。他知道克莉丝汀的习惯,这个AIM看来值得深挖。他不禁懊恼起来,如果有足够的设备,他甚至可以尝试黑进AIM的服务器,那事情可能就简单得多。可惜,TECNO,2G!
托尼尝试从另一个方向展开进攻,然而收获不大,警察局长的消息并不多,Y国没有信息公开的需求和习惯。一个警察局长直接插手了这么一件涉及到外国人的敏感的谋杀案,而事发之际他又为什么要跑到二百多公里之外的地方去呢?圣佛兰市这里到底有什么?
只凭一个小小的手机和2G的网速,即使天才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因此当土豆终于回来的时候,他发现托尼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你上哪去了?怎么这么久?”托尼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烦躁。
“我去拿这些了。”土豆手里捧着一大卷纸和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看着托尼的表情,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太慢了。”
托尼看到土豆满脸都是汗水,喘气也有些不均匀,突然心里一动:“你是怎么来回的?”
“跑的啊!”
“怎么不坐车?!”
“这里没有公交车。大家去上班都是用走的。”
托尼的烦躁突然就消失了。单程5公里,来回10公里,这孩子为了他一句话,往返跑了10公里给他找东西。从时间上看,他基本就没停下。
土豆把东西小心翼翼地交到托尼手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托尼捧着东西涌起了一阵愧疚。他把东西先放一边,从地上拉起土豆让他坐在简陋的沙发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好,孩子。”
土豆的脸上立刻就有了光彩。
托尼冲他笑了笑,让他先休息,然后就去翻那两样东西。他首先打开了那一卷纸,刚看了几眼就惊呆了。
他要城市地图。那确实是地图。
然而那不是普通的地图。
托尼看着密密麻麻的等高线,精确到毫厘的地标,详尽的说明,种种绘制手法和内容都表明,这是一张军用地图!
还是手绘的!
托尼把地图摸了一遍,地图背面他摸到了一些粗糙的痕迹,显然这地图之前是贴在一面墙上的,现在被扒了下来。
托尼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土豆,许是太累了,孩子的头一点一点的,有点想打瞌睡。
托尼放下地图,紧张地抓起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隔着袋子他都能摸出来那是一把枪,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把M1911!
显然土豆不太懂得各种枪的区别。
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两样东西?钢铁厂为什么会有这两样东西?尤其是这手绘的军用地图是哪来的?
托尼直觉他们好像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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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土豆!”
“嗯?怎么了?”土豆迷迷糊糊地被托尼摇醒。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托尼尽可能表现得正常,但大睁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好在土豆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我妈妈的工厂啊。”他漫不经心地说。
“这地图,是谁画的?”托尼只好更直白地问。
“何伯伯画的。”土豆回答说。
“何伯伯是谁?”
“汉邦工厂的保卫干事。”突然出现的低沉浑厚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托尼猛地转过身来,门开了,门口已经站着一个约莫50多岁的黄种人男子,神色严峻,手里还拿着一把64式手枪。
——汉邦工厂的保卫干事老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