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与他们见过的任何一处建筑都不同。
他们过城门的时候,门口的守兵三三两两地站着,似乎是瞥了他们一眼,又似乎没有任何关注他们的意思,就这么轻松地入了城。
吴杳习惯于来到一个新地方的时候就先去观察当地的织梦阁,因为织者的素质就能从侧面体现这里的民风和百姓生活的安稳程度。
可她望了半天,却没有看到五角阁楼样式的织梦阁,不禁心道:难道这里的织梦阁建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那枕月舍总在最繁华的街市上吧,毕竟是做生意的,总不能设在荒无人烟的黄土地上吧?
长敬此时就是在找枕月舍。
同样,他也没找到。
长敬和吴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怀疑和警惕。
这里的百姓也分外少,典型的地广人稀。
长敬他们走了许久,才勉强算是看到了一条“繁华”的街市,但他们才刚走入其中,就发现大部分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去。
出于内心的隐忧和好奇,长敬他们也决定去凑个热闹。
“弟兄们!拦住那个人!就是他抢走了我店里的珠宝!”
长敬挤在黑压压的围观人群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听到这响亮的一声北方吼,就有点明白过来了。
这是在抓贼?
他们身前正好是几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听闻叫喊声便下意识地躲避开来,正好露出了一块大好的视野。
准确的说,也不是很好,因为这同样成了那抢劫犯的突破口,眼看着一个拿破布蒙着脸的壮汉就在他前方冲来。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布包裹,里面鼓鼓囊囊的,最顶上被跑动的风吹开一角,满是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
“闪开!都给老子闪开!”
那人一边喊,一边跑,凶神恶煞地,还真吓退了几个瘦弱的小个子,后边儿的物主就更是难追上他了。
长敬在那人眼里,也同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气书生,想必只要他一亮刀,就会吓得屁股尿流地滚开吧。
哼,果然。
长敬甚至在他拔刀就主动往旁边让了一步,像是特意为他开路一般,而在他的身后,竟还是一个带着小孩子的女子。
正好,如果劫持个人质,想必就更没人敢拦着他了。
然而他却没发现,挡在他路前的吴杳左手隐在袖内,有一道寒光早已蓄势待发。
站在一旁的长敬也不是吃白饭的,当然不可能只顾着自己保命。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他和吴杳的经典配合,正是他主控,她主攻,只要这人一踏入攻击范围,就将受到避无可避的腹背夹击……
结果,事实并没有照着他们的想象发生。
就在这壮汉即将跑到长敬跟前时,不知哪儿突然伸出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从壮汉的腰间穿过,两手一合抱,登时就将他疾跑的步伐生生地止住了,还将其的双脚微微带离了地面!
紧接着,就是猛地往后一仰,一翻!
“嘿!”
长敬站在最佳观战位置,亲眼目睹了一幕“大力怪正面折腰过肩摔”,惊得愣是没反应过来去帮手。
不对,这根本用不着他帮手啊。
这突然冒出来的英雄一摔解决抢劫犯,将他摔得七荤八素,口吐白沫不说,紧抱着的包裹也松开了,掉了满地的金银珠宝。
英雄拍了两下手,弹去不存在的飞灰,霸气十足地说:“敢在老子地盘上惹事,也不看看你爹姓甚名谁!”
长敬和吴杳算是见识了一回真正的西岩人剽悍的性格,徒手战歹徒,一击取胜,毫发无伤。
那物主也终于赶了上来,自是朝那英雄千恩万谢,说是他店里的珠宝任其挑选,那英雄却是颇有大侠风范地摇摇手,分文未取地自顾自走了,连姓名也没留下。
人家不要,物主也不好追着给,只好散开围观群众,手下小二将那壮汉绑了送衙门处置,再好生捡起自家的财宝。
长敬和吴杳本来也打算走了,结果长敬无意一瞥正在地上捡珠宝的物主,竟忽然怔住了,站在原地没迈动脚。
吴杳回头见长敬没跟上来,就问道:“怎么了?”
长敬惊诧地喃喃道:“他手里的东西好像是储梦石……”
没错,不是储梦枕,而是储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