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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北风呼呼的吹,梁晚舟冷的浑身发抖。
纪云欢那边倒是热茶和糕点不断,摆满了桌案,时常有殷勤的侍人过来询问,还给纪云欢准备了几个暖和的汤婆子,连诗琴都被塞了一个低调的小暖炉,热乎得很。
梁晚舟接连喊住了好几个侍人,侍人们全都找理由推脱,不是要去办别的差事,就是推说没有热茶热酒,梁晚舟一怒之下拍了桌子。
“本侯就不信偌大个皇宫,连一盏热茶都没有,你们这些阉人,居然敢糊弄本侯!陛下心里还记挂着宣武侯府,本侯迟早是一品大员,本侯要换位置,从前本侯可不是坐这里的。”
周围响起了嗤笑声,都在看梁晚舟的笑话。
方才宫门口发生的一切早就传到宫里来了,宣武侯夫妻当街争吵,侯夫人更是抛下宣武侯,跟着长公主的车架入宫。
宣武侯明摆着不受皇帝重视,但纪家大姑娘的待遇倒是不减,甚至比从前还好。
宫宴是皇后娘娘操办的,即使宣武侯不争气,纪家大姑娘在皇后娘娘面前还是很得脸的。
宣武侯当真是个傻子,娶了这么大个宝贝,既能攀上纪家,又能直达长公主和皇后娘娘跟前,居然还宠妾灭妻,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彻底闹翻了,也是活该!
侍人也笑了起来,言语之间颇为嘲讽,“老侯爷在的时候,陛下自然是敬重老侯爷的,您也是沾了老侯爷的光。”
“宫宴的位次都是定好的,咱家也不敢乱换,侯爷若是不满,尽可以离开。等您真成了一品大员,进了内阁,成了首辅,自然想坐哪就坐哪,说不定还能同纪首辅一般,陪同陛下一起出席,那才威风。”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谁都知道宣武侯不学无术,至今就只是个秀才,自古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梁晚舟这辈子连内阁的边都摸不到。
纪云欢环顾四周,确实没瞧见父亲,原来是先被陛下召见了。
母亲是随着父亲坐的,座次位于百官之首,仅在诸位皇子之下。
幼时她入宫,都是跟在母亲身后的,皇后娘娘感激她在皇家书苑对景煜的关照,每次都把她喊到身边去坐着。
而她也从未给纪家丢脸,应对得体,皇后娘娘问什么她都能答得上来,于是皇后娘娘便更喜欢她了。
母亲坐得端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正在同旁边的赵夫人说话。
赵宝珍也在,赵家母女两人离席凑到纪夫人身边说得火热,嗓门大到纪云欢这般都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赵家母女向来这般恣意率性,眼下皇帝还没到,也没人在意这点小失礼,许多人都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说话。
纪云欢远远的冲着母亲点点头,并没有过去,她知晓母亲的性情,宫宴之上,她还是规矩些,不要四处走动才好。
母亲身边并没有带着孩子,看来母亲是听了她的劝告,并未同意过继李姨娘的小儿子。
父亲是个讲规矩的人,幼子没有过继到正妻名下,便只是个庶子,即使李姨娘百般哀求,父亲也不会带一个庶子参加今日的宫宴。
砰的一声响!梁晚舟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
他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成婚近一年,他没得到纪首辅的半点提携,反而经常被嘲讽,说他高攀了纪家。
他可是侯爷,就算配公主郡主都是配得上的,分明是纪云欢高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