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美侧耳听了听，原来是张雨生的《我是一棵秋天的树》，虽然是男生的歌，但从邹丽芳嘴中唱出来，倒也毫无违和感。

做了一会儿习题，陆小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抬腕看了看表，已是午夜12点时分。

邹丽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陆小美四下看了看，发现一侧的墙上挂着一件男式夹克，应该是老板的。

她起身将那件夹克取下来，轻柔地盖在了邹丽芳的身上。

忽然”叮咚”一声轻响，玻璃门被推开了。

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挺着个像是已怀胎8个月般的大肚子，收好雨伞，呼哧呼哧地挪到了柜台前。

男人的脸上泛着酒精发散开来的紫红色，隔着柜台，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精味。

陆小美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男人的目光定定地落到了陆小美的脸上，看得陆小美很是不舒服。

“请问您想买什么？”陆小美避开男人的目光，程式化地说道。

男人皱了皱鼻子，左腿忽然频率极快地抖了起来，像是男生们在做习题时经常会有的那种动作。

“你们这里有特殊服务吗？”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声音听起来有点含混不清。

陆小美忙拍了拍邹丽芳的肩膀，这种事她一个人可应付不来，嘴里笑着对那男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卖商品，不提供什么服务。”

男人有些不自在地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你们这不就是满足生理需求的吗？”

“啊，是啊。”陆小美答道。

邹丽芳已经悠悠醒来，惺忪的睡眼里已经映入了那男人有些不悦的面孔。

“那我现在有生理需求，你们来满足我，这不是你们该做的吗？”男人有些烦躁地说道。

陆小美脸上堆出笑来，“那怎么能一样呢？就像药店是卖药的，但是并不提供医疗服务是一个道理，要医疗服务还得去医院是不是啊？”

“你们干这个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给你们钱就是了。”男人的脸上显出一副他都懂的表情。

真是晕死了，特么的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陆小美没好气的瞪了那男人一眼，强忍住怒气，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想您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并没有您需要的服务，如果再纠缠不清的话，就别怪我们报警了。”

说着，陆小美瞄了一眼桌上的电话。

男人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报警？你个臭婊子，还看人下菜碟是吧？老子不就胖了点吗？你放心，压不死你！不就是他妈的钱的事儿吗？告诉你，老子不差钱，给你三倍的钱，这总没话讲了吧。”

陆小美的怒气值瞬间爆表，搁在柜台上的两只手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了起来，邹丽芳忙握住陆小美的手，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陆小美尽量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从牙缝间一字一顿的挤出了几个字：“请，你，马，上，离，开！”

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电话，举到了耳边，仿佛在说：你再不走，我就拨打110了。

然而，那男人却并没有被陆小美的气势所吓倒，他很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忽然伸手在腰间一掏。

陆小美的眼前倏然寒光一闪，只见男人的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