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在郎中之下,也就是办事的,这要论起来,不过是连正科级都算不上的N品芝麻官,倒不如卫琳琅的父亲,阿布鼐叔叔,好歹也是个辛者库管领,要说有头有脸,也还勉强说得上。
这边主事之妻摆官威,耍起了官太架子。
估计也就哄哄不懂内情的小姑娘罢了。
宫女淳朴,瞧着个虚张声势的,就以为是个角色。
景瑜不禁想,长安米贵。
皇城这样的地方,常人以为的遍地勋贵,其实许多许也只是以为罢了。
总有人愿意打着幌子招摇。
近几日的详细膳单已经呈报,这边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景瑜才开始正儿八经的暂调去了寿膳房。
一切都还算顺利。
除了管事麽麽对她不冷不淡,梁麽麽总是拿着鼻尖看人,说话依然是毫不留情之外,倒也风平水静。
话说这边有梁麽麽在,还真的是调节气氛。
因为阖宫上下,只有她说话最大声。
只要她出现,空气立刻变得跳动起来。
这天,景瑜来到院子里,挑了水上来,在井边淘米。
梁麽麽正和几个麽麽围成一堆闲谈。
“那日和杜巴赫郎中,还有上驷院的冯郎中吃酒。”她眉飞色舞的道:“冯郎中,你们想想看,可是一员武将,酒量就别提了!”活像乱酒的男人在酒桌上胡吹海侃一样,不着边际的东拉西扯。
想是跟着自家男人上过席面,吃过酒菜。
见过如上驷院郎中此类,‘尊贵’的官员。
有了在众人面前的谈资。
就这些,也说的她们唏嘘一阵,拍手一阵,好不生动。
景瑜端着淘好的米往回走,经过这边。
梁麽麽远远的招招手,道:“哎!听说你家有人在宫里当差是吧?”
母亲和祖父都在膳房当差,还有自己,都是*屏蔽的关键字*的包衣奴才,有什么好到处言说的呢。
也始终记得,当初进宫之前,祖父叮嘱她的话——少言多做,于是很少对人说过。
不只是她,宫里时日久的,更是知道,闲言碎语不可多说,说多易错。
所以这个,即便有人知道,但凡有点悉数的,也不会怎么传言。
她想了想,道:“我有个朋友在长春宫当差,是禧妃身边的宫女。”
“哦~”梁麽麽这个“哦”字带着“原来如此”的意味,拐了十八个弯儿,仿佛鉴定出一块假玉一样,满是不屑。
原本,她从管事麽麽那里听了一耳朵,说是要来的膳房宫女和谁是有什么关系。
当时对不上号,就没细听。
现今问问,也只是个做宫女的朋友。
梁麽麽看景瑜的眼光又矮了一层,觉得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接着,尽情挥洒起刚聊的火热的酒桌话题。
从酒桌聊到各宫各苑,又聊到各旗各人,是东家长、李家短,谁家男人逛窑子被抓丢了官职,谁是谁的什么人,干了什么事,聊到谁都不清楚的地儿,现点现的撺掇人赶紧去问问才行。
恨不得将人八辈子祖宗都翻出来抖搂清楚。
还有好奇心如此重之人?
景瑜煮饭,听的咋舌——梁麽麽真的没有生在21世纪,娱乐圈八卦界的一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