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知额参在做什么,当然不能理解他小心再小心、低调再低调,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到底是为的什么。
杜巴赫其实也是一时发懵,因当时被尹桑的激烈反应叱问反驳给带了节奏,现在回头想想,额参也不过是来问问情况,至于具体问什么,他也没细听。
总归尹桑先前就在杜巴赫跟前,就说了额参许多不是,使得他对额参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再加上额参拿着内务府令牌来问话,像是想踩到他头上耀武扬威,才气冲脑门,胡乱八糟的就动了手。
内务府各院所之间难免许多往来,也为的方便各院郎中办事,本就都有持令牌,只是很少用。
这令牌,在他们这些老油条来说,倒不如热闹的吃顿酒来的管用。
拿出令牌来,在这些善于迎来送往的人来说,就显得太官方,有点不友好。
因此杜巴赫气急败坏,‘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样的话也脱口而出。
额参在这些郎中管事的中也算年龄大的长者,就算没这令牌,问问话,了解了解情况,也不会有人觉得违和。
杜巴赫也不是刻意使坏,大不了性子易冲动,但有了尹桑的作用,那就不好说了。
尹桑对杜巴赫,那是见缝插针的侍候、奉承,深得杜巴赫的心,惟妙惟肖、信誓旦旦的抵对额参自是手到擒来。
额参还不知原委,不知道梁麽麽早就从卫琳琅处得知他是景瑜的亲祖父,还不整日在尹桑跟前编排造谣。
她这三寸不烂之舌,黑的说成白的,明的描成暗的不在话下。
尹桑本来为人阴柔,不喜言辞,真与梁麽麽凑了对。
一个心思暗沉,一个舌绽莲花,凑到一起真是无往不胜。
这天晚上,额参府院外重重把守。
书房内灯火通明,房门紧掩。
杨宁宇道:“奉宸院那边一时半会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先放放吧。”
“那摊子,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不得的,奉宸院负责皇上园寝,难有大动作,倒是屯田司,是个大漏子。”江恒斜斜靠在太师椅里,道。
额参接过来杨宁宇递来的东陵、西陵以及前明陵园以及周边陵园建筑图纸,铺展开来。
“一个管陵园的六品官……”额参咋舌。
“何止如此,京郊、怀柔等地官员已经尽数牵连其内。”杨宁宇道。
额参大喜过望,毕竟这么多天的摸查,推出了关键人物,事情有了眉目,也到了关键时刻。
他把接下来的任务安排下去,几人先后领命离去。
唯独剩下江恒一个。
额参将太后的密令牌交到他手中,可以自如经过内城几道关卡,之外的,凭借飞檐走壁的功夫,悄悄行走于宫墙之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江恒纳闷的看看手中的令牌。
额参拍拍他的肩膀,眼中满含嘱托,道:“后面的你就不要参与了,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拜托你。”而后附耳交代一番。
江恒抱拳道:“大人放心。”剑眉横扫,星目笃定,掷地有声的答道。
额参这才重重抱拳,目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