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一见到来人是她,跟前如果有一把剑,那么随时把剑刺向她的心都有。
“贵妃娘娘这是又来训示吗?不用生生费那么多口舌了,妾身都知道了,如果没事,就请回吧,翡翠,送客。”她难以想象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有素质的话,而不是上前抓花她的脸,扯烂她的领子......
“姐姐,不要这么说。”董宛如居然一反前几日的趾高气扬,语气低了几个八度的道:“我那日是一时糊涂,想起来先前姐姐对妾身的态度,心里就像是生了魔障似的。”她嘴角微微抖动,说的温情脉脉,道:“妾身后来想起来,也是觉得后悔不已。”
孟古青还真是被她这几天一出一出的给吓到了。
她怀疑董宛如是不是前几天难产用药把脑子药的坏掉了。
这一会子百费心思激怒她,再又将她弄来这么一个不是人住的地儿,现在又来说这些。
不可能是真心的吧。
但又是为什么呢?
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猜,因为此时的孟古青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还停留在董宛如当场给她难堪,并不知道为了步步逼她下位,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便道:“你现在已经是太子的额娘,又有皇上百分的信任和宠爱,你好好的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不必求取我的谅解,你还是请回吧。”
“娘娘,您就回吧!”翡翠看的清清楚楚,莫说别人,就算是换成她,此时也肯定不会想看见董宛如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吧?也不知道这人肚子里又卖了什么药,还真让人看不透了呢。
刘德海已经将密信送给宛如的胞弟费扬古,顺利解决了侍卫轮值的事,且带回一封回信。
董宛如看后,叫春梅端来炭盆。
若钟粹宫发现端倪,硬要往外闯,实在控制不住,就得一不做二不休。
趁着孟古青现在最是落魄孤立,趁着太后还未好利索,就像干掉那个膳房宫女一样,干掉孟古青。
然而,毕竟孟古青可不同于小宫女。
她的背后有个强大的娘家。
一个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酿成大祸。
董宛如现在是拉开了的弓,没有回头箭。
这是万不得已,保身的法子。
“是时候着手准备一下了。”她沉着脸,显得疲累不堪,道:“明日,咱们就去南苑侍寝。”
“娘娘!小太子还未满月呢!”春梅以为她是一时脑热,疾呼道:“再说您这身子也还在调养着,怎么有精力去照顾太后?况且……听说太后得的是染疾,您这么一去,万一……万一也被染上,可如何是好!”春梅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却见贵妃非但没有打算改变主意的意思,反而脸色愈加难看,只能闭上嘴,默默的下去收拾东西了。
董宛如到了南苑太后病榻前,几乎是夜不能寐,昼夜侍奉。
她去的时候,太后还处于常常昏睡的状态,只是清晨和过午的时候苏醒一阵子。每每太后睁眼,董宛如立即茶水汤药奉上,还要力度适中的,给太后揉揉腿脚。
过了些天,孝庄终于是好多了,基本可以起床用膳,正常活动。
董宛如搀着太后,漫步荷花池边。
“怎么没见着青格儿?还有澍卿她们?”太后有点察觉出异常,这照说,她们应该会守在跟前的。
董宛如自然不会实话说是她和皇上“商量”好的,无论是否康复,太后的病情都不适宜外传,而对外继续封锁了消息。
她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她们日日在宫里为皇额娘抄写佛经祈福呢!”她回答道。
“哦”太后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相比于勤勤恳恳,鞍前马后的侍奉,飘在影儿里的抄经,就显得敷衍了事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