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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是在半夜醒的,他身上的衣服在李无衣和薛坚的帮助下换了套干净的,还是他们苍云的校服。
睁开眼就看到自己面前是一张对他来说有点欠的脸,莫雨下意识抬脚把对方给踹地上去了。睡得哈喇子都流下来的薛坚莫名其妙就摔在了地上,这让他弹跳起来,喊了句:“谁敢踢你爷爷我?”
“我踢的。”莫雨面无表情地盯着跟他年岁相仿的薛坚。
薛坚回神,见莫雨醒了,脸上出现了欣喜之色:“你可以啊,这么快就醒了?我们还琢磨着你会不会睡个几天才醒呢!”
莫雨看了看这间房,想起自己吞了洗髓丹,然后……然后他就疼得倒在了地上,再然后……记忆断断续续无法连到一起,所以他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薛坚双手环胸:“这里?这里是后院的厢房,你可厉害,全身是血吓死人了。”
“阿樱呢?”莫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狄樱并不在这里,就算他和狄樱在闹别扭,他也不见得狄樱可以放下他。
或许是直觉吧,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听对方提及狄樱,薛坚顿了顿后,回道:“自然和仡芈姑娘在自己的厢房了。”
薛坚的停顿让莫雨暗暗记下了这一奇怪的停顿,他继续问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薛坚道:“问你自己啊,啥都乱吃,吓死人了,还好画扇姐姐够厉害,否则你就等着死吧。”薛坚对莫雨不是很了解,他们和天策都与其他江湖门派不大一样,许多江湖纷争不会掺和其中的。“我说你下次也别乱吃东西了。”说着,薛坚打了个哈欠道:“你也醒了,我就不照看你了,走了,明儿见。”
说着,他就自己先走了,留莫雨一人坐在房中。
薛坚有些奇怪,莫雨感觉得出来,却也明白无论他问对方什么,对方都能打哈哈过去。拧了拧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莫雨有点儿嫌弃,但恐怕他的衣服是没法穿了,他们才给他换上了这件。重新躺回床上,莫雨决定明早去弄清楚情况,起码不能让他一个人稀里糊涂的。
第二日来得很早,莫雨天微亮就起身了,推开门走出去,屋外天边亮光才一点点,那日头也刚冒出尖来,透着鲜红的亮。眯眼看出去,莫雨这才打量起这座厢房外的院子,是个幽静的地方,都听不到外头有什么声音。
莫雨走出去,府中重兵把守,显然也为近日大战之事紧张着,穿过自己所待的厢房,他见着了申屠远。申屠远本是枫华谷奔雷营的一员,在一次协同作战中,因实力出众被长孙忘情要走,从此追随他们的渠帅南征北战。他有个哥哥,叫申屠笑,可惜已故,兄弟二人唯剩他一人。
他与申屠远没什么来往,以前跟随王遗风见过申屠兄弟一面,自然也记得这位现任飞羽营统领。
冲申屠远点点头,莫雨还未开口,对方已对他道:“若是担心狄姑娘,便去紫薇苑吧,她和仡芈姑娘住那边。”
“多谢。”没有多言,莫雨转身就去紫薇苑了。
莫雨离开没一会儿,风夜北走了过来,他轻轻道:“告诉他好吗?”
申屠远道:“他想问的只有这个。”
风夜北道:“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风夜北笑了笑:“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申屠远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道:“和狼牙军的人比较起来,就算不是人又如何?她未做过对不起大唐之事,足矣。”
风夜北点头含笑:“还是你看得开,只可惜我这双眼看不见,否则真想见见七秀坊出来的小丫头是个什么妖怪。”
申屠远道:“好像是猫妖。”
“猫?”风夜北低喃了一个字,随后笑了起来:“原来是只小猫崽子啊。”
申屠远:“……”
这边莫雨已经找到紫薇苑去了,来到苑中就看到小七在里头,而她见莫雨来了,便拦住了他。
莫雨冷冷盯着小七,小七也冷冷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小七出声道:“阿樱需要好好休息,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小七是狄樱的长辈,纵使和他的阿樱没有关系,在没有彻底和七秀坊断绝前,莫雨也要给小七这个面子。更何况,江湖上能让他佩服的女子眼前这位七姑娘算得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