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才走进一个密室中。淼淼已冻得不行了,呼出的气都发白。
西琳拿着火把一挥,跳动的火光一一照过空落落的的密室,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口大棺材。
死人?他们该不会以为她有起死回生,白骨生肉的本事吧。
她不禁走仔细一看,棺材侧面凿了很多小孔。
西琳一掌拍起棺材盖,再横脚一踢,棺材盖直接飞到了地上。
火把放低,朝着棺材里一照,映出棺材里的男人来。
男人披着一身樱色的长袍,身下枕着一大块冰块。冰块冒着白烟,却因为密室的寒冷而不融化。
他一头青丝泄开,如水藻般柔软,脸上带着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弧度美好的下巴。
就从面具上嵌满的宝石来看,这男人应该身份不菲。
密室里极其安静,离盏微微俯身就能听到面具里微弱的呼吸声。
“没死?”
“不然呢?王爷是让你来救人的,不是让你来送葬的。”
这西琳说话好生狂傲,但离盏念她不是中院之人,缺乏礼数也就没多计较了。
离盏伸手挽起男人的衣袖,露出清瘦的手腕来。触及他肌肤的那一瞬,跟摸着冰雪也没什么差异。
“怎么样?”西琳问道。
“他跟祁王什么关系?”
这话刚说完,一柄弯刀猛的剜向她的脖子,在距离她肌肤一寸的距离停住了。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西琳警惕道。
“你别激动,我只是发现他也中了霜刺之毒,随口一问。”
这男人的身体里是有霜刺之毒,而且中毒的时间已经非常久了。毒侵入了大脑,整个人已丧失了基本的意识。
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叫活死人。用鬼医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叫植物人。
可霜刺之毒非同一般。一般人,三天必死。祁王能活这么久,完全得意于她的功劳。
而这个男人,肌肉都有些萎缩了,怕是在这棺材里一动不动躺了半年的时间。
这么长时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更奇怪的是,这男人的身体有两种不同的气。一气偏阴,一气偏阳。
偏阳的气和祁王的气颇为类似。
因着这个原因,她不由的把二人联系在了一起,理了理头绪。
这霜刺之毒,奇缺罕有,能够下血本动用此毒的人,应该是祁王的死对头才对。
祁王精于算计,小心谨慎,京城不是他的地盘,所以,回京的路上他一定会慎之又慎。
被人下毒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在她看来比较小。
她不禁大胆的猜想,祁王的气不是有自愈能力吗,会不会是为了救棺材里的人,才将自身的气灌入他的身体里,支撑他活下去,而自己却因此也中了霜刺之毒。
如果是这样,那棺材里的男人对他而言,也太重要了吧。
西琳警戒的看着她:“你只要知道他的生死于祁王来说相当重要就好。至于他是祁王的什么人,我劝姑娘别动心思细想。”
“不猜就不猜呗,哪用得着动家伙。”离盏试探着拨开她的刀刃。
“嗖”的一声,西琳收刀入了鞘中。“能治吗?”
“他已经成活死人了,即使换血清空毒素,也不一定能活过来。”
“那你是治不好?”西琳目光犀利。
从西琳的神情来看,她若治不好他,往后的日子怕也不好过,还是先把现在的状况应付过去再说,尽量拖延时间。时间一长,变数就多。说不定过个三两个月,祁王府便奈何她不得。
离盏笑道:“治好倒是有希望。但时间总要耗费的长些,毕竟他在床上也躺了很久不是?别总巴不得久病卧床的人,一下就能站起来。”
西琳顿了顿,似乎没想到离盏能一眼看出他是卧床半年的人。看来,祁王挑中的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需要多久?”西琳问道。
离盏摇了摇头:“不好说。”
西琳拿她没有法子,但打从心里还是信她的。
“可你不能长期住在祁王府,会引得外人怀疑。”
看来,祁王府对这男人的身份讳莫若深。
离盏想了想,道:“没关系,只要王爷能帮我摆平白府的事,我就可以回长风药局继续当挂名大夫。到时候,你们就借口王爷中毒,一直未好,每七天请我上祁王府来给他诊上一脉,重开副方子。如此一来,当不会有人怀疑。”
一如祁王所说,中原的女人,更比西域的女人更加精明,表面上却善于装怜扮弱。
西琳重新打量了离盏一眼,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