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晨罢了筷子,也是满脸惆怅,沉思半响忽而想到什么,偷摸摸的道:“大姐,你那只白玉腰坠还在不在?”
“你是说我六岁那年祖母赏给我玩的那只腰坠子?在啊,你难不成想拿它献给殿下?”
离晨默认。
“你疯了!那块腰坠俗气得很,小时候佩着玩的罢了,若不是祖母送的,我早扔了!”
离晨凑到离筱筱耳边,用蚊子咬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瞥了身旁的离盏一眼。
“离盏算计了你那么多次,你想不想报还回来?”
“想!”离筱筱毫不犹豫的点头,继而又不解地问:“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我自有我的办法,就问你带没带?”
“带……带了,我都不好意思挂在外面,系在囊中呢。”
“快取来给我。”
离筱筱知道离晨一向点子多,一听能报复离盏,赶紧从锦绸囊中摸出。
离晨摸了摸那快平平无奇的腰坠儿,眉眼皆是笑意,趁着离盏出神,她起身,恭恭敬敬的递给不远处的小宫女:“这块白玉腰坠,劳烦你呈给殿下。”
宫女低头一看,顿时翻了个白眼,常在宫里干活的丫头,还能不识点货。
“姑娘,我劝你不要奉上此物。”
“好姐姐,难得入宫一次,你就帮我这个忙吧。”离晨从下头悄悄塞给她一锭银子。
宫女摸出了银子的形状,默不作声将其收入袖中,面色缓和了几分。
“这是谁送……”
“噢,离家庶女离盏献的。”离晨压低了声音。
丝竹袅袅,绕梁不绝,谁也没注意到离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宫女用木盘子呈着腰坠子往上席而去,路过老太监身旁时,低头浅语几句,老太监似是很不高兴,皱着眉头呵斥了她一番,才把她放了过去。
“离家庶女离盏,送白玉腰坠一颗。”
太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殿上的人几乎是同时一愣。
离盏自己也猛的抬起头!明明好端端的吃着菜呢,什么时候给那个薄情畜生送过东西了?
除了少数良家子知道她是谁以外,旁人都是毫无预兆的一惊。
离盏?哪冒出来一个良家子竟和太子死去的正妃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
这是想借着献东西的名义,故意引起太子的注意吧?
如果没听错,这人还只是个庶女!
啧啧,稀奇了,这天下当真什么人都有,想当太子妃想疯了,死人的名头也敢借!
而且她送的叫东西是什么来着?白玉腰坠?腰上挂的东西象征着一个人的地位,谁人不知太子殿下腰间的那颗三眼天河石乃是无价之宝,稀世罕见。
她是哪门子朱门大户的女儿,竟敢另献腰坠儿给太子殿下?
顾越泽听了这名字,嘴角浮起一丝异样的笑意,旁人深知他对逆臣之女黎盏宠爱有加,还以为是他念起了亡妻,一时对离盏的投机取巧更加鄙夷,就连白采宣也有几分当真,隐隐的咬紧了后槽牙朝几十位两家子中瞧去。
“呈上来给本宫看看。”
“是。”
宫女完全没想到顾越泽会破例的多看一眼,顿时就后悔了去。她颤着步子走到顾越泽面前,托着盘子跪了下来。
顾越泽取了那腰坠,翻来覆去的把玩一番。
离盏是吧?以前道听途说,曾以为祁王喜欢她,为此还冒冒失失的冲到祁王府,拿着采选册子问祁王要兵。
祁王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使得他回到东宫还翻来覆去的想,顾扶威是不是故意在掩饰什么。
可现在这个疑问终于不困扰不了他了。
祁王除非脑子被驴踢了,否则怎会看上这么一个粗鄙的蠢货!
“嗖”的一道风声从两道席间穿过,白玉腰坠从他手中飞掷而出,沿着金玉石砖抛出一条长长的弧线,“嘭”的一声砸在地上。